是。
他定是在想起什。
“也正因为如此,他开始激烈地抵触治疗。”白主任看向肖嘉映,“精神崩塌再重建是个危险过程,有可能他咬牙挺过来,从此恢复成正常人,有可能他就——”
“彻底失常。”肖嘉映轻微咬字。
白主任点头:“嗯,不过想,这是最后间。”
“谈默。”
他把头无力地垂低,双手先是压着额,少顷捂住脸,因为用力过猛,指节缺血发白。
“肖嘉映你别管,没救。别为搬家,你喜欢住在那个地方就别搬,也别给钱,那是个无底洞,不能把你也拽下去。就是没救,不值得你为做任何事。”
他在说很早以前就想说话,深埋在心底很久话,哪怕只是为臆想出感情。出于这些无法改变原因,他逼迫自己远远地离开,用最残酷方式逼自己,同时还想把对肖嘉映伤害减到最低。
正常谈默留在那年,剩下,是自折磨到失常他。对母亲愧疚,对父亲痛恨,对贫穷不甘,对肖嘉映不舍,矛盾深刻感情让当年二十岁他不堪重荷,精神世界支离破碎。
叫住他,低声说:“肖嘉映,兔子死。”
空气秒停滞。
肖嘉映震惊地回过头。
“什时候事,你怎知道?”
谈默垂眸,弯着背脊:“早就死。从头到尾,她根本就不存在,是自己想象出来,对不对?肖嘉映,精神有问题,兔子早就死。”
回到病房,谈默还在睡。
肖嘉映脱鞋躺在他旁边。
空气里有股草莓甜味,谈默体温很高,后背层薄汗。
肖嘉映从后面抱上去,胸膛贴着他弯曲背肌,只手从前面,另只手从他腰下穿过去,搂腰,胳膊收紧,下巴搭在肩膀上,很像取暖姿势,明明现在是要命夏天。
不会儿谈默就被热醒
他宁愿缩在那间黑房子里,也不想再走出来害人害己。
白主任赶来给他用药,他暂时安静下来,留在房间沉睡。
进诊疗室,肖嘉映长久地心悸。
“为什谈默会这样?”
“你还没发现吗,”白主任说,“他在想起来过程中。”
说完,他薄薄唇抿成条直线,眼眸更深地敛下去。
“你说得对,你不应该再管,也不应该再接近你。算是什……凭什霸占着你,你帮那多,但带给你永远都只是麻烦,无穷无尽麻烦。在拖累你,你别管,根本就改变不。”
他背在点点绷紧,脊椎从上衣透出来,低下头轻微摇摇。
肖嘉映慢慢回过神,意识到件事——
眼前谈默正被困在间漆黑房子里,迈不出去也打不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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