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证明给你看。”
梁泽声音都变了调。
下一瞬他闭起眼,踮脚将唇印上去。那一刹那心脏触电般紧缩,灵魂仓促又狼狈地战栗着,只觉得死也值了。
可吴恪反应过来却猛地推开他,把他推得向后踉跄了一大步,险些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客厅陡然间静得吓人。
“我说还是不要了吧。”
不要再重来一次。
吴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梁泽目光旁落:“你明知道我把你当成最重要的那一个,不是因为我需要朋友。”
他是有私心的。
我这几年认识了不少人,也交过不少朋友。”吴恪顿了一瞬,像是喝多了难受,又像是竭力压下某种炙热的情感,“但他们不像你,把我当成最重要的那一个。”
没有谁会像当年的梁泽一样,视吴恪为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十六七岁的他们对世界懵懂,对未来更懵懂,可他们对情感、对孤独并不懵懂。尚未成年就经受许多坎坷,他们像两只敏感多情的小动物,艰难地找到一方窄仄的土洞,风雪中缩在一起互相取暖。
“前年奶奶走了。”他起身,侧身对着梁泽,“那一次我觉得自己格外需要你。”
两个人的呼吸都开始发颤。
“而且就像你说的,以前的事我也有错。是我太冲动了,作为朋友,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现在我们都成熟了,不如忘了之前的事,再给这段友情一次机会。”
感觉到唇面那种异样的湿润,
吴恪站在那儿,身体和影子全都一动不动。梁泽攥着纸巾,鼻腔里淡淡的血腥气,后背不知不觉汗湿了一大片。
“老实说,这几年我真的很想你。那晚再见到你以后,不管醒着还是睡着,我脑子里都只有你一个人,明知道会让你反感也还是想来见你。”他用力咬了下嘴唇,嘴里也尝到血腥味,“但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跟你做回朋友,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的。”
既然决定把话说清楚,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他把头抬起来,从吴恪漆黑的瞳底见到自己的轮廓。
“每多看到你一眼我就多喜欢你一点,多相处一秒我就多离不开你一点。这样下去我只会越陷越深,而你只会越来越讨厌我,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吴恪眉心越拧越紧,攥了把胸口。
吴恪是个坦率又务实的人。这些话在他心里经年累月,字斟句酌,本以为没有机会说出口,今天老天爷却让他们再度重逢。
但是发生过的事要忘掉,可能吗?哪怕吴恪能够忘掉,若无其事地当一辈子朋友,梁泽也做不到,因为有些东西是不可改变的。
想到两个人永远跨不过的鸿沟,梁泽先是一阵强烈的心悸,紧接着就是没顶的绝望。
“不要了……”
吴恪皱紧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