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正达紧紧抿着嘴，瞳孔转开，视线闪避，没说话。
他胆子有些小，朝慕云知道，双手捧着茶，继续发力：“你看看你自己，
把年纪，无有家财，无有地位，连相看都得借衣服穿，人姑娘也瞧不上你……”
樊正达双手握拳，牙齿微磨，情绪更加烦躁。
朝慕云知道，戳中他
点
。
“你被黄氏选中，来此相看冷春娇，是不是很荣幸？这样大家小姐，可不会随便见外男。”
所以不想聊是前者，还是后者？
指尖摩挲着茶盏壁，青釉瓷触感滑润，点点暖指尖。
朝慕云又道：“此次相看，他是陪你来，还是本身这次议亲，就是他找机会？”
樊正达怔住，口鼻微张，双眉提升，并向中间聚拢，上扬，此同时嘴巴下意识张得更大——
这是个很标准冻结反应，先惊后怕，就好像在说——你怎
知道？
还能和谁？这里就他个人愿意和
说话。”
朝慕云：“可你分明很抗拒他。”
“没有，你瞎说！”
樊正达觉得这个病秧子太过分，下故意挑衅，下舒缓温柔，转而又变尖锐，到底想干什！
朝慕云轻轻笑，他想要，当然是最大程度调动对方情绪。
“你有完没完！”
樊正达终于爆发：“这种大家小姐怎，这种大家小姐还不是到十八都嫁不出去！她配还亏？她娘都没二话，她凭什
朝慕云垂睫：“你知道薛谈在干什，对？你想和他起干？”
樊正达立刻摇头：“他还能干什，也没有想和他合伙。”
说话和肢体情绪表达不符，他在说谎。
“观你们年龄相仿，家世背景似乎也相差无几，你甚至于读书事强于他，可你现在事无成，他却日子无忧，你想做什，得处处寻人帮忙，他却是吃人酒席，受人请托那个——”
朝慕云声音微慢：“你就没想过，也要过这样日子？”
“你自己也知道，不是？此间‘亲近’只是偶然，他想要并不是和你交朋友，也没有互利互惠，而是确保你‘相看’这件事顺利，这点对他来说很重要，可能有利可图……你能带给他什呢？黄氏母女高门大户，地位不俗姻亲关系，人脉？还是他给你带来些利益，他身上有你想要机会，遂你也虚与委蛇，又刻意表现？”
樊正达双手环胸：“不懂你在说什。”
他说话时不仅双手环胸，还身体后仰，左脚踩在地上，右脚侧后些许，搭在椅子角，这是个厌恶性逃离反应，话不投机，对方很不想继续沟通下去，又或者——
刚好戳中对方不想聊点。
朝慕云几乎立刻断定，樊正达并非不懂他在说什，他非常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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