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垢顶着大理寺少卿脸,行事自然要符合身份,说话不能轻浮,走路必要端方,好在病秧子走得慢,他步子大点就能跟上,
拾芽芽接过纸页,手指甚至有些颤抖,眼底聚起片水雾:“多谢公子……”
她就知道,公子是个好人!
“厚九泓——”
那边皂吏似要补什文书流程,需要厚九泓帮忙。虽前期被认成嫌疑人,待遇不怎好,但厚九泓找金子时和官府合作相当愉快,立大功,正是脸上有光时候,而且码是码,黑风寨事又不在这个案子里理,现在叫他是和他起搜东西皂吏,眼熟很,他点都不害怕,招招摇摇过去:“啧,使唤九爷帮忙倒不客气,说吧,又有什麻烦?”
这边夜无垢挥挥手,示意小姑娘可以离开,拾芽芽行个礼,冲着朝慕云笑下,小跑着离开。
到底有没有祸害人,背后有何勾当,至今不明。接下来调查,甚至不再是大理寺职责范围,官署职能不同,大理寺人手也不尽够,类似广撒网缉查之事,都是派发下属部门合作完成。
世间总有烈阳,也总有阴云,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谁简简单单说句‘必须’,就真能立刻完成。
朝慕云从未怀疑过罪恶多少,现代是,古代也是,山水总相逢,许兜兜转转,还会遇到。
不知道是不是站有些久,胸口有些闷痛,思维发散很多,待回过神来,大理寺官差已经将凶手薛谈和帮小忙嘉善押下去,大殿片安静。
樊正达呐呐无声,满头汗,似乎还没捋顺这切是怎发生,脸惨白,抖着腿从大殿退出去。
夜无垢走到朝慕云身前,微微倾身,以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低缓道:“朝公子好会做人,前脚骗写东西,后脚送来哄小姑娘……”
这人明明什都知道,做时也没推辞,偏要装做无辜被骗可怜模样,理直气壮寻人讨债……
大理寺少卿这张脸实在没什说服力,不知面具下,这男人是个什样子。
朝慕云视线在他脸上转,转身往殿外走,没说话。
“别急着走——”
厚九泓这时胆子倒是大,自认为这次多少有点功劳,也不怕见官,抱着胳膊抖着脚站在原地,等着病秧子,看似脸不耐烦,实则很站住。
朝慕云手上还着冷春娇手札,见拾芽芽目不转睛看过来,浅浅微笑:“你是不是想学练字?”
拾芽芽非常惊喜:“可,可以?”
“这个是死者遗物,不能给你,”朝慕云将手札递给皂吏,让他们归档,从袖口拿出另外几张纸,“但有别字,可以送你临摹。”
厚厚宣纸,铁画银钩字迹,潇洒落拓,风骨斐然,看就让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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