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你盘下来?”
“是啊。”他轻声吹个口哨:“原来店是六年前垮,手里正好有点闲钱,就接盘。”
挺诧异:“没想到,你还是个二代?”
老歪听这话笑得停不下来,半天才捂着嘴嗨嗨两声:“芳龄五十,钱是半辈子存款,你见过这大年纪富二代?”
他装模作样地甩甩毛巾,语气轻柔地行个绅士礼。
“还记得啊。”
说不惊喜是假。
在这间酒吧里、在他面前,确实也经历几件不太寻常事,难怪这多年,他还能记得住。和他实在算不上熟悉,但始终记得和林辉打架那时候,他帮,这份善意不会忘。
“你胡子……”朝自己下巴比划比划:“剃?”
本来担心自己这趟来得莽撞。毕竟这多年,人都要褪层皮,何况街角常来常新商铺,酒吧早变成足疗馆也不是没可能。
但摸索着走到记忆里原址时,发现这里变,也没变。还是酒吧,可门脸重装过,名字被改,现在叫“半斤废铁”。不伦不类不洋气。
依旧是安静喝酒地方。人不多所以不吵闹,地方比较小,给人宾至如归错觉。
今晚主要目是故地重游不是喝酒。坐到吧台,只点杯海盐柠檬水,外加份小食拼盘。
饮料送来很快。抬头,却看见副盖半张脸墨镜,但调酒师下巴上很干净,没有胡子。
在陵城最后天,有些想念以前常去那家日式酒吧。
快十年,城市变化并不小,记不清具体路径,只能打车报个模糊地址。
冬天黄昏都短,太阳刚落下,天就变得黢黑。车载电台质量不佳,滋滋啦啦正在放歌。
“起风啦,该回去啦”
“……”
“对象不喜欢。”
老歪这人摸不清年纪,可能三十多,可能已经四十,乍听他定下来还有点意外。
但紧接着,他又补充句:“这任。”
“……”接不上话,只转移话题:“你直在这儿工作?”
“以前是打工,现在是老板。”
心想,这酒吧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只能招戴墨镜酒保。
“您海盐柠檬,请搅拌均匀后再饮用。”
“谢谢。”
伸手要拿杯子,酒保手却不肯松:“老朋友见面,就这冷淡吗?”
愣,过好几秒才半信半疑地叫他:“……老歪?”
“大世界,它耀眼吗”
“只是,只是,再也找不到你”
把车窗手动降下来道缝,潮湿冷空气钻进来。
难得做个刻薄乘客,平静地挑起刺:“师傅,能麻烦您换个频道吗?”
司机没说什,调完频,女主唱哼唱下秒切成主播直播本地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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