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快步跑开,沉默几秒,发问:“你怎会来?”断联系这久老同学,清楚耿直这边并没邀请他。
裴雁来理理袖口,他虎口上疤痕未退:“肖董和腾源国际有过合作。”
肖董。
反应阵儿,才意识到说是耿直姥爷。裴雁来迈步向场馆去,立刻跟上。
“上次在所里见到裴……那两位,还以为你和腾源已经刀两断。”
与其说被吓到,不如说后悔在这儿说这些。耿直家里总总算丑闻,被人听墙角不是好事。
可万万没想到——
“班长?”
“裴雁……”
耿直吃惊。也是。
,他又该如何自处。
耿直咂摸两下烟嘴,烟过肺,从鼻子里冲出来:“秃秃,说实话,本来对她家家产完全不感冒,那些七大姨八大舅盯、找茬,都觉得他妈很没劲。但是现在……”
“改主意?”
“老爷子死前说,他很看重,还嘱托别让他失望。”耿直揉把脸:“胸无大志你是知道,可他这说……”他啧声:“他娘突然就,突然就想发奋下。”
心绪复杂:“以为你没那看重血缘关系。”
“你不是挺解。”裴雁来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不敢接话。他轻笑声:“高文馥怀胎九个月生,这笔帐是欠她,但裴崇不是。该是,得要。”
类似话许多年前听他讲过,可还是意外:“所以那些丑闻?”
是你做?
“嗯。”他给肯定答复。
不难想大家族里多生龃龉,或许是平衡双方工具,或许是博弈棋子,但正统继承人“离经叛道”,想来裴雁来这多年未必
裴雁来穿着黑色西装:“那边人多,有点吵,来这儿接个电话。”他看向耿直,神情沉静而肃穆:“……节哀顺变。”
他不太穿黑西装,黑色太凸显他气质里沉冷阴郁部分,有损对外向儒雅风度。他手里握着手机,看样子真是想找个僻静地方通话,没想到碰巧和们撞车。
耿直没多问,兜里手机响,是他妈发信息。他看完,道:“仪式快开始,亲属得站在前面,秃,班长,那先过去。”
点头:“你先去,马上到。”
裴雁来也颔首。
他苦笑。
几乎没见过他这幅表情,似乎从昨晚开始,他褪层皮,人还是那个人,但又不完全样。
“挺离谱。”耿直耷拉着脑袋,把烟屁股按在墙根上:“这几个月真处出感情来。”
热量沉寂,落角灰。
也不知道该说什。遗体告别厅门口人潮开始涌动,正想叫耿直起过去,建筑拐角背后却突然走出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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