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嗤声:“少在老子跟前装蒜,你谁不知道谁?旁时候也就算,这风口浪尖上东西都敢抢,不怕指挥使杖刑?”
布松良轻描淡写,点不怕:“要告状是吧?行,你去告,正好也跟指挥使反应反应,申总旗这看尸本事——怎来。”
“你敢!”这狗比太阴,竟然想把娇少爷抖出去!申姜眼珠转,冷笑,“申某不才,有些事也没想瞒,倒是布先生才能卓绝,梁维案尸检结果条比条偏,全错,至今还在格目录上挂着,你觉得能扣得下来?”
就你能威胁别人,别人威胁不你?
布松良眼底阴阴:“反正都讨不好处,还有什好怕?大不鱼死网破,你也别想升官发财!”
布松良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诏狱这种地方不是人呆,没谁愿意来,他到这里,不是为天天在臭烘烘停尸房验尸,他得往上走。有卫所千户关系,这事本不算难,哪怕是贱籍仵作,他也能混成最成功那个,可自打新指挥使上位,这条路突然停滞,再没动静,恐怕就要断。
新案死者昌弘武是工部尚书昌弘文弟弟,指挥使抢回来,亲自盯案子,关系重大,他得让指挥使看到他能力……不就是对付申姜?他可太有办法。
申姜在外头跑趟,各交接手续流程走好,秋高气爽九月,硬生生出身汗,带着手下回来,刚要去诏狱找娇少爷,就被拦住。
布松良?他又要闹什幺蛾子?
“你疯!”
“不过是讨生活,各有各难处,”布松良微倾身,压低声线,“也不想为难申总旗,只要你愿意退步,卖个情面,尸体给看看,咱们这篇
见对方眼睛个劲往后面抬着尸体上瞟,那是又愤又恨又嫉妒,申姜可太明白,这是馋尸体……呸,馋这差事呢!
他假惺惺咧嘴,笑出口白牙:“哟,咱们屁股比狗熊还沉布先生,今儿怎乐意走动?可惜,别说你亲自出门迎老子,就是亲手烧水给老子洗脚,这案子也是老子,跟你没关系!”
布松良眯眼:“你身后木板上抬,不是尸体?尸体不放在仵作房,准备放哪儿?”
申姜脸沉下来:“这可是指挥使亲口下令。”
“令不令,你诏狱有停尸房?还不是得放在仵作这边?”布松良掸掸衣角,十分淡定,“可提醒申总旗,入案尸身保存不好,会加速腐坏,日后绿斑,胀气,腐臭,甚至肚子炸开崩你脸都有可能,恶心不恶心,都是小事,申总旗见多识广,不介意,可如若到那时候案子还没破呢?指挥使要拿尸检结果,又从哪儿给?尸体都烂完,怎看?谁看?凭你牢里那个毛都没长齐娇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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