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珑声音舒缓清淡,似开在四月里梨花,有种宁静之美:“她从小失怙,由寡母拉扯着养大,家中没有男丁,连父亲田产都留不住,母亲虽年轻,身体却不好,怎过活?”
“她娘为养她,什都肯做,没有粮米时候,也是随便能被男人拉进屋子里。可她娘也没什见识,明明自己过就很苦,仍然觉得女人就是这个命,不该奢求别,从小就教女儿多长心眼,好好学别人怎说话,打扮自己,燕柔蔓要学认字,她不让,要学厨艺,她不让,要学绣花,她也不让,不管干什,她都不让,说女人无才便是德,最紧要就是寻个男人嫁,好不好,有钱就行,至少能让你衣食无忧,这辈子有靠。”
“她娘看她很严,但凡她要学那些‘没用东西’,就会挨顿打,她必须要学说话,遇到什样男人说什样话,怎说话表现才能让个男人怜惜,她娘觉得这才是有用。她娘也不是不爱女儿,她自己接‘那种生意’可以,客人朝女儿伸手就不行,她会很严厉阻止,会拼命那种,因为女儿必须得贞洁,可如果男人只是说几句话来逗女儿,她就不会管,她觉得女儿需要成长,总得学着怎应付男人,只要没过分,碰下就碰下,不疼不痒,又死不,没必要斤斤计较。”
“可她哪里知道,她眼睛里看到,并不是全部,在她转身离开,看不到地方,别人动作可不会那‘君子’。”
,难道不是燕班主?那男人昨天离开前,还跟燕班主喊话,说晚上等着她,让她定不能迟到……”
叶白汀注意到她表情,突然问:“你和燕班主很熟?”
盛珑话音仍然淡淡:“谈不上熟悉,多少听说过些事。”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眼。
案子办到现在,真相还未出来,故事倒听几个,都很令人触动,如今再听个,也无不可……
凶手最终动机,或许就隐藏在这个个故事里。
“盛姑娘都听说过什?正好今日有暇,不如说说?”
“几位若真想听……”
盛珑就笑,请三人到窗边就座,叫下人上茶点:“便在背后说说别人是非。”
“这位燕班主,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所有人见到她样子,无不以为她烟视媚行,游戏人间,不把男人当回事,也不把自己当回事,随意轻贱,可从没有人想过,她是真愿意成为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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