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子是个倔强又长情女子。”
“嗯。”
这点叶白汀知道,办案时已经感受得淋漓尽致。
应溥心眼梢缓缓垂下,看向窗外雪:“她总说自己冷心冷肺,最是无情,什大胆事都敢做,什人都可以抛弃,可就算是那苛待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卖过她多少回赌鬼爹,她恨整治过他无数次,最后仍然没有下狠手杀他,欺负她不成,反而落水而亡小混混,所有后果都是咎由自取,家里瞎子老娘跟她没半点关系,她还是愿意接出来好生奉养,连……”
“这样丈夫,只能带给她苦难和离别,她难时找不到肩膀依靠,苦时找不到人倾诉,没能让她衣食丰,给不她爱宠欢愉……有什好,她竟然也傻傻守着。”
汀便笑:“实不相瞒,此道,不如你。”
应溥心然:“和指挥使闹别扭?”
叶白汀垂眸:“也……不算。”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太透,窗子正对着糕点铺,要等东西还有会儿,外面大雪纷扬,簌簌而下,桌上红泥小炉,热茶香暖……
“少爷若是有时间,便交浅言深,聊些心得。”应溥心微笑,“其实有些事还挺想和人分享,奈何离开太久,身边也没几个朋友。”
想起重见时场景,应溥心喉头微颤:“是对不住她。”
擒杀三皇子,是在八月十三,当时三皇子做局,试图举击溃京城,北镇抚司同样数路齐下,没有比这更有力翻盘局,双方力量碰撞,激战至后半夜,百姓们大约只是看场大热闹,知道结果是锦衣卫赢,却不知这个赢面之下,付出多少人努力,很多人根本无法露面,只能在刀光剑影暗里,努力做成自己负责事。
他丝毫不敢放松,跟着忙夜,回到家时,已经是八月十四早上。
他非常期待这刻,也直在等待,团圆两个字,是他咬牙撑到那刻所有信念,可第缕阳光照在屋前,看到融在光晕里妻子时,他突然心跳不行,妻子听到动静,看向窗外,他脚尖跳,躲到廊下。
“……回过神来,很诧异,从没这怂过,遥想当年,追求内子也是小花招用尽,不要脸到极致,耍赖皮扮可怜,蹭吃蹭喝蹭住,每每到她
叶白汀伸手:“请——司里没案子,还挺空。”
应溥心饮口茶,眼睛微弯:“内子姓蔡,好看极,眼中世间唯她最美。”
“办案时见过,”叶白汀点点头,“尊夫人确好颜色。”
“还未谢过少爷对内子帮助与保护,”应溥心展袖,给叶白汀续茶,“今日无酒,便以此茶相敬,它日若有时机,定当补上。”
叶白汀受这盏茶,捧起与他相敬:“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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