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只手搭到他肩上,“对不住,在这儿还是让你挨打。”
凌意将滚烫脸埋在掌心,轻轻摇摇头,“没关系。”
都习惯。
“只是想不通她到底为什这恨。”
难道仅仅因为他跟醒川过去?那确是他主动,但感情是两个人事,怎能全怪到个人头上。
此时却听病房门吱呀声,穿着病号服小树怯生生地探出颗头来。
“奶奶?”
童稚干净嗓音与刚才切歇斯底里、阴谋算计都格格不入。厉微背对着他,周身就此僵硬。
“奶奶?”小树又叫她声,“是奶奶吗?听到你声音啦。小树在这里啊奶奶。”
走廊突然完全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搭在他肩头手却慢慢收紧。谢思昀默然片刻,突然淡淡地苦笑声:“还能为什,当然是因为醒川当年为让你有安全感,瞒着所有人跑去接受结扎手术事。”
话音落地,凌意节节抬起脖颈,目光里全是惊骇。谢思昀也看着他,右手慢慢拿下来放到膝上,嘴唇微微张开:“凌意……”
当年厉微以为儿子再怎叛逆,将来为亲生父亲延续生命是定肯。没有想到他这样说不二,答应凌意事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但爱过人身上必定留下痕迹。厉醒川身上除几枚牙印,还有些手术留下印记。那些疤太小,跟心里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这件事细节谢思昀也并不知道许多。他唯能告诉凌意,是厉醒川如何在万念俱灰情形下收养小树。
小树迷茫地看着所有人,发现没有人理他。想出来,看凌意眼,凌意却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站在里面不要动。
“奶奶……”
厉微还是没有回头。半晌后她推开身上几只手,步伐决然地离开,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谢思昀口气泄下去,险些当场瘫软在地。反倒是凌意,他在巨大震惊和冲击下仍不忘记自己责任,第时间将小树送回房里,并且将房门紧锁。
然后又是久久安静。
重新安顿好切后,凌意脱力般坐到椅子上,先是发怔,继而低头掩面。他想问醒川怎会被拘留,也想问小树怎会不是醒川孩子,但千头万绪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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