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于彗看见这双目轻轻地垂下
，康赭用另
只手轻轻地拢开汤于彗
掌心，也没让他抓住，只是把蜻蜓慢慢地放在上面
——“送你”。
汤于彗不敢、也还没来得及合拢手掌，精灵样蜻蜓就振着玻璃般薄翅，远远地飞走。
康赭站起身来，拍拍手，逆着光方向俯视汤于彗，变成柔化边缘明亮剪影。
“你在这里坐会儿吧，也可以走走，
去帮阿爸阿妈忙。”
康赭没说话，看他会儿，突然也蹲下来。
汤于彗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地面上放大块相同阴影，感觉到有股热温正在缓缓靠近自己面颊，康赭菲薄烟味从鼻翼轻轻气流交换间路核爆到脑海。
汤于彗睫毛开始窸窸窣窣地颤抖。
忽然，康赭停在个仿佛两人要接吻距离上，他脸静止在汤于彗咫尺之外。
空气流动都乱，汤于彗庆幸自己没有欲盖弥彰地闭眼。
要跳起来。
康赭对他突然大动作愣瞬，两个人影也似乎都是顿，继而女人热情地回应过来，手挥得更厉害，还强迫着拉起旁边男人摆摆手，冲着康赭大喊句什
。
是藏语，汤于彗没听懂。
康赭同样回句藏语，他带着模糊笑意看着汤于彗：“你怎这高兴？”
汤于彗心想也不知道，但大概能猜到为什，可不能用力去想。
汤于彗心脏狂烈地跳动，他还在想刚刚那只他没有抓住蜻蜓，那只从梦里光絮中飞出红色蜻蜓。
他发着怔点头，动不动地盯着康赭被光线勾勒出柔焦边缘，觉得他比差翅亚目昆虫还要透明。
康赭走远后，很快就埋没在那片青绿里面。
汤于彗看会儿，除看出康赭毫不出意外地把农活干得利落干
他看见康赭伸出右手，轻轻地探向他后面散发着好闻味道干燥树皮。尽管没有回头，但是他感觉到康赭手指轻轻地捻拢什。
两对像是空气缕织翅最先占满汤于彗双眼，紧接着是细长虫节和硕大目。
是蜻蜓。
汤于彗回不过神地看着它，康赭气息就在耳边：“好少见啊。”
他抬起头，把视线从漂亮昆虫转移到康赭眼睛上——他瞳仁真黑啊，边缘带着点冷水蓝。
他心脏跳得很快，这种频率从今天走出门那刻就从来没降下来过。
像是有种看不见力量要跳出脉搏，把薄薄皮肤都撑满，逼迫汤于彗热情、诚挚地大跳大笑。
汤于彗缓缓地蹲下来，他高原反应还没完全消失，刚刚大幅度肢体运动让他有点习惯性缺氧。
他冲着康赭露出个笑容：
“也不知道，但好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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