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飞机后，汤于彗想起
自己来康定
第
天，他满身自以为是伤痕，精神恍惚，脆弱得不堪击。那些细节他都不记得，但是他知道，自己在颠簸中被震醒第眼，看到就是团聚在雪山上这些白色岛屿。
此时也
汤于彗伸出手，揽住他脖子，笑得全世界星星都为他而亮。
他温柔而顺从地对康赭道：“
爱你。”
安谧夜无声蔓延，康赭俯身下来，如山川靠近，如雪崩重逢，天荒地老星光碎裂在眼前。
他沉沉地道：“知道，也样。”
第二天清晨，康赭陪着汤于彗再去趟学校。汤于彗欣慰地看见学校又再次重建过，操场甚至铺上跑道，教学楼变成两层，但那个旗杆还和两年前样高高地伫立着。
，约好明天再过来。
康父康母都十分坚持地要汤于彗再多玩几天，汤于彗在席间磕磕巴巴地不知道怎
说，还是康赭说他过两天就要上班，明天还想再去学校看看。
时隔多年，汤于彗又重新坐在康赭摩托车后座上。
他抱着康赭腰，像许多年前样，安静地把脸贴在他背上，轻轻地问康赭：“你觉得，叔叔阿姨有天会知道吗？”
康赭道：“觉得阿爸已经猜到，阿妈可能比较难，但他们最终都会接受。”
汤于彗在离开之前最后去看眼，旗台上面有块不明显刻痕，上面写着捐赠人，康赭，下面是串藏文。
汤于彗轻轻地用掌心抚抚那个凹陷下去名字，心里是片如潺流宁静水声。
因为汤于彗确实明天就要去入职上班，康赭只能带他今天就走。他们重新去次康赭家里，和康父康母吃午饭，康赭就骑着摩托，载着汤于彗往机场去。
天边云长长久久地缀在那里，在山坡更远处，如天空巢、岛屿、湖泊，静静地酝酿日日月月，和山川同岁，只有星光吻它，它们路过许多人、许多处处相逢蓝天，永不停留，永远流淌。
汤于彗直知道自己爱这里，也会永远地爱，尽管此刻自己正与它们点滴地告别。
过会儿，康赭声音又从前方传来：“他们很喜欢你。”
汤于彗嗯声，轻轻地道：“爱你，爱你全部，也爱你家人。”
康赭没再说话，直到把车停在客栈前面，他才扭头过来，让汤于彗不要动。
汤于彗茫然而乖巧地坐在后座上，康赭绕到车后，把他打横抱抱下来，走进客栈门还没有放手，言不发地抱着汤于彗走上楼梯，来到天台上，把他放在星空下。
康赭身影笼罩在汤于彗上面，灿烂片繁星下，他认真而沉甸甸地道：“以后刚才那种话，不要背对，记得看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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