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情况,也看过监控,确实是他先动手。”男人双手抱臂,淡淡地说道:“据目击者称,当时屋里算上他共五男两女,那几个人都是同公司同事,他从楼上下来,推开门就动手,点没犹豫。”
男人顿顿,意味不明地笑笑,说道:“胆子也挺大,还敢跟地头蛇动手。”
“他是因为发现刘新下药,所以才生气。”裴佑不想让周青柏在办案警察心里留下个坏印象,下意识解释道:“这件事是事出有因。”
“别紧张,知道他是为你。”那男人笑笑,说道:“在酒吧见面那次,你们俩很扎眼。虽然不能说看人百分百准,但也勉强有点眼力,看得出他不是争强斗狠人,所以刚才在会所他提下药,就明白。”
男人说着微微站直身体,调整下姿势,换个重心重新靠回门框上。
周青柏闭着眼睛,很快枕在裴佑腿上睡过去。
晚夏夜晚充斥着烧烤和夜宵味道,夜色和酒精催生很多不该有情绪,连带着公安局夜晚也热热闹闹。
裴佑上身微仰靠在椅背上,耳边都是隔壁调解室里骂骂咧咧争执声。
走廊里值班民警来又去,脚步声凌乱而急促,裴佑垂眼看眼躺在自己腿上周青柏,伸出手轻轻碰下他受伤额角。
“他很宝贝你。”
“怎说呢。”男人摆弄下手里烟盒,漫不经心地说:“从警察角度来看,非常不赞同这种低级报复手段;但从私人情感上来说,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理解。”
不管怎说,能得到办案警察好感对周青柏而言是件好事,裴佑轻轻松口气,原本紧绷心情也放松点。
“谢谢理解。”裴佑说着低下头看看周青柏,开口问道:“对,警官,请问您有创可贴吗。”
“唔,有。”男人咬着烟嘴含糊地应声,然后双手在身上上上下下地摸索会儿,最终从裤袋里找到几张皱巴巴创可贴,递给裴佑。
门口忽然传来个突兀男声,裴佑循声抬头,才发现之前出警那个男人不知道什时候回来,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烟,抱着胳膊斜倚在门口,正盯着他们俩看。
他眼神里有种很复杂东西,像是在羡慕,又像是单纯感慨。
裴佑眨眨眼,没有出声,默认这句话。
这件事不用男人说,裴佑自己也清楚——周青柏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离开舒适区,更不喜欢跟讨厌人应酬寒暄,虚与委蛇。但从加班到出差,再到跟人动手,这桩桩件件,周青柏已经为他做太多他本来不喜欢、甚至不会去做事。
裴佑看得出他对自己那种毫无理由偏向,也看得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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