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揣着兜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背影远去,只觉得他背影好像还跟三年前模样,除身形消瘦点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应该是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缘故,蒋衡步速不快,但仪态很好,肩背也不显得佝偻,只是走出石子路时忍不住伸手扶下月亮门门框。
他能察觉到纪尧目光还停留在身后,但他没有回头。
蒋衡手术后刀口还没完全愈合,时不时就会疼下,不方便开车,于是下楼时就提前叫代驾。
代驾效率比他预想快些,等他到停车场时,穿着蓝色马甲工作人员已经倚着小车在车旁边等他。
那是他们恋爱几个月以来第次向彼此开放私人空间,纪尧还记得那天北京雨很大,他前脚刚进门,雨点后脚就敲在玻璃窗上。
凌晨三点多,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瓢泼大雨,洗完澡蒋衡带着满身温热水汽从背后环住他腰,亲昵地咬咬他耳垂。
“留下来吧。”蒋衡声音很轻:“以后都住在这里。”
纪尧记得,自己当时说“好”。
蒋衡好像总是在特定气氛里出现,然后轻而易举地戳中他心窝,于是他步步地,毫无反抗之力地就走到自己没法回头境地里。
层薄薄汗。
“怎这个点出来?”蒋衡说:“冷吗?”
纪尧摇摇头,说:“不冷。”
蒋衡从他回避中看出他对前个问题态度,于是贴心地不再追问,只是脱下外套给他,陪着他压会儿马路。
他们走过段没有路灯施工路段,然后走到大路上,路过家24小时营业便利店。
蒋衡帮他按开后备箱,然后慢吞吞地坐上副驾驶,扯过毛绒绒腰靠塞进怀里。
就这几步路功夫,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地落雨点,水滴砸在前挡风玻璃上,蜿蜒出道浅浅水渍。
蒋衡从保温箱里抽出瓶温热矿泉水,顺着吞下小把药片。
代驾在后备箱里放好东西,然后紧走几步上车,
时隔快六年,面对同样人,同样问题,答案却不会样。
“没带。”纪尧冲蒋衡晃晃手机,说:“但会儿可以打车。”
蒋衡点点头。
“好,那路上小心。”他说。
话音将落,他终于结束这次寒暄。蒋衡先纪尧步转过身,朝着石子路另头走去。
在便利店蓝白色灯牌下,蒋衡忽然伸出手,拢紧纪尧衣领。
“要下雨。”蒋衡说:“你带伞吗?”
纪尧转过头,看看便利店门口便民货架,然后迎着蒋衡目光,淡定地摇摇头。
“没有。”纪尧说。
“正好。”蒋衡弯弯眼睛,说道:“去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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