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随他看向周围夜色，同样是许久
沉默，直到院外传来催促敲门声，明华才回
神，向孟怀泽道别。
打开院门，庆儿随着明华踏出门槛，却又停住，他折身回来，跑到孟怀泽身前停下，仰头看着他。
“师父。”他还算是
个孩子，然而在
两厢相见，竟俱是泪如雨下。
许久之后，等几人平静下来，围桌坐下，孟怀泽才大致听明白其中缘由。
这姓李将军本是护送明华母子之人，后路上遇经战乱，两方离散，明华母子才流落此地。那日官兵名为闫烛，本是李将军这方安插眼线，搜查那日便觉出些不对劲，回去便联络李将军，待他赶到，两人便连夜奔此处而来。
在这简短解释中，他们都省去对彼此身份介绍，这所谓李将军是谁，他这方是谁，闫烛被安插进官府又是为对抗谁，他们都没有说，孟怀泽也没问。
他们在天亮之前便动身离开。
岁月缓缓流淌。
孟怀泽想阿廉这孩子，王侯之子，天潢贵胄，却有这样颗柔软善良心，此时安然地长在他这乡野之间，可之后他若死，这孩子合该再回到那富贵京城中，到那时，又会否遇到万般难处……
他本是要为这孩子担忧，可隔着夜色，他看着窗外对着墙头，看着看着，阿廉便渐渐地从他神思中淡去，另个名字逐渐浮现出来。
邬岳。
他将这两个字在心里慢慢地念遍，又遍，像是咂着此生仅有点蜜糖，只敢这样缓慢、珍惜地，藏在无人知道暗处，偷偷地、翻来覆去地舔舐。
那两人先去院外守着，院中仅剩明华母子与孟怀泽告别。明华问孟怀泽：“孟大夫，您真不跟
们起走吗？”
孟怀泽摇头。
明华咬唇想想，冲孟怀泽道：“既然如此，孟大夫，您就赶紧离开这里吧！不出两月，这里必起战乱。”
孟怀泽怔怔，可不过片刻，他却是摇头笑笑，不知是笑他自己，还是笑这世道。
“多谢你。”他看向蒙昧昏暗天际，声音平静如既往，“可这天地虽大，如今又有何处可去呢？”
院落外大片药草在月下连绵如海，风从旷野之上吹过，拂过多年前村落残影，吹来遥远余音。
邬岳走后没多久，明华与庆儿也离开。
彼时也是个夜里，有人敲门，孟怀泽打开，外面竟是那次搜查中打头官兵。只是这次他没穿甲胄，而是身布衣打扮，开头第句话是：“孟大夫，你别怕。”
他向旁闪开，身后又走出个人来，向孟怀泽长长地作个揖。
孟怀泽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
，躲在屋中暗中观看明华和庆儿已经打开门走出来，冲那陌生男人叫道：“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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