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邬岳移开视线,看向身前河水,里面倒映着天上焰火影子:“在其他地方又见过很多次,但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好看。”
渡平伸手戳戳他们中间放着灯笼,里面光晃晃,他声音也像喝醉般有些轻微晃:“但你当初买那个灯笼直留着,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逢年过节时候才舍得拿出来挂两天,然后就再好好地收起来。”
又是良久沉默,邬岳唇角紧又松,那些话堵在他喉头间,涩得说不出口。渡平像是真醉,撑着条腿,拿着酒那只手支在膝盖上,脸也低下去贴在膝上,歪着头眨不眨地看着邬岳,像是非要等他开口。
“看见,”许久之后,邬岳终于低声道,“那天夜里,外面挂就是这个灯笼。”哪天夜里他并没说清楚,渡平却听明白。
他嘴角虽仍是含着笑,声音却哑:“其实除灯笼,还留很多你东西,但你走没多久,人间就起战乱,只能进到川箕山里去住。那些东西不好带,有些也
最时兴花灯往两人眼前递,邬岳却看也不看,伸手指挂在灯架最角落那个灯笼。
小贩有些惊讶:“那是许多年前旧款式,早已不时兴,挂在那好多时日也没人要,客人不如看这些最新,你看街上都拿这种呢"
渡平视线也凝在那灯笼上,笑着摇头:“不,谢谢,们就要这个。”
灯架角落里旧式灯笼被取下,递到邬岳手里,里面灯火摇晃,在地上投下两朵梅花影子。
城中热闹,他们拎着那绘梅描金灯笼,沿着金河路向前走去。渡平想找之前他们起看焰火时坐那块大石头,然而循着记忆中位置,在金河边上转两圈仍是没找到,最终还是另寻个背对人群隐蔽处。
两人刚坐下没多大会儿,渡平便站起来,扔下句“等会儿”就离开。邬岳看着他穿过街,进对面家酒肆,过会儿,他再出来,手里拎两坛酒。
他坐回邬岳身边,当宝贝似将那两坛酒给邬岳看:“这是桂花酒,你闻闻香不香?”封纸打开,果真是扑鼻桂花香气。
城中焰火放起来,绵延千年金河在他们身前缓缓流淌,他们并肩坐着,人手边上放着坛酒,时不时地喝上两口,邬岳灯笼放在他们中间,光落进河水中荡漾成虚幻影子。
渡平扭头看向邬岳,突然说道:“你走之后,再也没来堇阳城看过焰火。”
邬岳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过去这久他们几乎从未提过旧事,然而此时他们身处喧闹人间,渡平就这样微笑地看着他,与他说起很多年前人间生活,像是些不打紧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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