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会把他所有孩子作品都放在展览里,任人参观。”齐燕白说:“如果有哪个孩子作品得到画廊商人赏识,或者被艺术评论家看中,那他就会给这个孩子予以奖励,如果没有话,那他就不会理会。”
这不就是商品吗,陆野想。
有价值“商品”需要好好维护,没价值则无须在意,陆野下意识想问齐燕白属于这二者之间哪种,但话还没出口,他就已经自己得知答案。
——如果是前者,那齐燕白就不会出现在个普通教学机构做课外培训老师。
陆野很难想象齐燕白是怎在那样忽视而扭曲环境下长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两种身份明明天差地别,但却在此时此刻交叠成同个影子,最后烙在齐燕白身上,被勾勒出颜色分明色彩和轮廓。
陆野曾经听过齐燕白提起自己从前,但那次浅尝辄止,他只顾着安慰落寞齐老师,却没顾得上深究其中更加细节东西。
现在齐燕白自己重新提起这件事,陆野才恍然间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温柔平和“齐老师”,和那个艺术世家出身“私生子”,其实是同个人。
陆野好像第次把这两个概念联系在起,但这两个形象差异太大,陆野时间很难把它们完全重合在起。
前者成熟、稳重,为人处世体贴细心,进退有度,相比之下,后者就显得弱势许多,被动中带着讨好,活像个小可怜儿。
陆野目光下意识落回面前那幅画上,心里忽然闪过齐燕白刚刚对它评价。
陆野心口忽然感受到种尖锐刺痛,这种痛感在转瞬间蔓延开来,带着难以言喻酸涩感,像是张大网,霎时间拢紧陆野心。
那些细密网格线条缓缓收紧,陆野呼吸短暂地停滞瞬,才从那种铺天盖地心疼里缓过口气。
因为职业原因,陆野远比同龄人见过世面更多,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修炼出副八风不动铁石心肠,但想到那些兄弟阋墙,父母不慈场面会在出现在少年时期尚且弱小齐燕白身上,他还是感觉到股难以言喻心疼。
那种心疼甚至盖过对“最重要人”这句话反应
“匠气、死板、功利、团垃圾。”
这绝不会是齐燕白自己评价,陆野终于反应过来,这世上没有任何个创作者会主动创造垃圾,这必定是其他人评价,只是被齐燕白印象深刻地记这多年。
或许就是那位“父亲”,陆野想。
“……所以,这其实是你父亲画展?”陆野脑子转得很快:“那你画怎会在这?”
“也在奇怪这个。”齐燕白纳闷地说:“按理来说,他不会让自己不满意画出现在展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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