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就不该犹豫，齐燕白想，而是应该顺势把陆野留下来——至于留下来之后要做什
，那不重要，反正总归比现在这样隔着墙各自独处要好得多。
这个念头
经升起，就像是蔓延开
病毒样，顷刻间占据
齐燕白思绪。他努力耐着性子坐会儿，想给陆野留个青涩矜持形象，可惜只坚持三五分钟，他脑子里正在打架两个小人就轻而易举地分出胜负，叫嚣着让他赶紧顺从本心，别再挣扎。
齐燕白脑海里天人交战，正犹豫着要不要付诸行动，放在画架旁边手机就突然亮起屏幕，从社交软件里跳出条新视频通话提醒。
齐燕白最开始还以为陆野跟他想到块去，结果看眼来电人姓名，就兴致缺缺地拧下眉，不情不愿地按下通话键。
Ashley那张精致漂亮脸很快出现在屏幕里，齐燕白把手里画笔往笔筒里丢，冷冷淡淡地问道：“什事？”
齐燕白又画不出东西来。
但跟之前那种困兽样焦躁不同，齐燕白这次坐在画板前，面对着空空如也画纸，心态居然出奇平和。
铅笔棱角被他有下没下地按在虎口上，齐燕白盯着面前画纸，脑海中思绪开始无限发散。
走神间，他脑海里切好像都在逐渐淡化，所有影像都仿佛顷刻间失去颜色，到最后，就只剩下陆野层层叠叠身影还清晰地伫立在原地——有他第次敲门时模样，有他在夜色里与他沿着江边并肩而行模样，还有刚刚在门口吻他时模样。
那个吻像是某种锚点，轻而易举地唤回齐燕白飘散思绪，他眸光动动，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碰自己额头被他吻过地方。
“看到是，很失望？”Ashley察觉到他不耐，于是饶有兴味地挑挑眉，伸手在屏幕上轻轻点两下，意有所指地笑着问道：“怎……你不会在等谁电话吧？”
齐燕白：“……”
齐燕白被她戳中心事，难得地有些紧张，他
那种轻柔触感似乎还留存在他灵魂深处，齐燕白指尖顺着自己侧脸路下滑，最后落在自己嘴唇上，回味似地摩挲下。
不够满足，齐燕白想，还不够。
那种由亲密接触带来满足像是带有时效性，很快就随着陆野抽身离去消失在夜色里，齐燕白张口咬住自己指尖，只觉得他胃口非但没有被关系确定填满，反而隐约冒出新苗头。
齐燕白有时候会觉得，他就像个永远不会满足深渊，欲望无穷无尽。
陆野送那束鸢尾花已经被插进长颈瓶里，就放在画架旁边，齐燕白伸手拨动下湿润花瓣，心里忽然之间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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