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手术之后,江叙照例拿餐打算在手术室休息区吃,刚坐下去,他就疼得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他面沉似水地做个深呼吸,极轻极慢地重新调整角度,适应着这极其不和谐疼痛。
好不容易缓和些,江叙打开食盒,刚吃几口,就远远就看见某个不怕死在休息室门口转悠,他祈祷三秒沈方煜不会进来,然而天不遂人愿,沈方煜就跟专门跟他对着干似,走进来接杯咖啡,坐到江叙对面。
如果不是他们科楼层不够高,可能摔不死沈方煜,还得负责照顾他残疾后半辈子,江叙真很想把他从窗口丢出去。
江叙深深地看他眼,然而偏头叫声“于桑”。
于桑瑟瑟发抖,总觉得大事不妙,连平日里“叙哥”也不敢叫,老老实实道:“怎江老师?”
江叙目光犹如实质地落在整齐摆放各型手术刀上,仿佛在精挑细选,镜片倒映着银白色金属光。
“你知不知道过失杀人最少判几年?”
江叙般不会让自己尴尬,他更愿意直接解决掉让他尴尬人和事。
分明是在四月暖春,江叙周围却像是结层寒霜,让于桑忍不住脊背发凉。
手术室是相对无菌环境,般不会严格禁止医生护士串门儿,从前还有剖出来龙凤胎被护士满楼层炫耀,然而这还是第次钟蓝不在情况下,沈方煜跑来串门。
“江医生早啊。”沈方煜也换手术服,不过还没穿无菌衣,应该是在去隔壁手术室路上顺路过来。
今天跟着江叙做手术都是他组里学生,谁都知道这俩人不对付,尤其今天江叙还格外低气压,因而除几个护士还跟沈方煜搭搭话,谁也不敢理沈方煜。
然而山不就,去就山。
“江老师,咱可不兴干这事儿啊。”于桑边受惊边劝。
没来由,沈方煜忽然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凉。
仅存求生欲让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个画面,小孩从玻璃窗台里举出个大大警告牌,写着“快跑”两个字。
于是沈方煜及其识时务道:“你忙,……先走。”
江叙看眼沈方煜背影,烦躁地压下身体上过于清晰不适感,然后默念三遍:“是个好医生,只救人,不杀人。”才终于把沈方煜那张脸从脑子里甩出去。
沈方煜直接走到江叙身边,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
江叙本来在看于桑操作,只留下个侧脸给沈方煜,然而沈方煜脚像是在这儿长根似,动也不动。
他目光犹如实质地落在江叙脸上,直到把他耳朵尖儿都给盯红。
“你看什看。”江叙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沈方煜眨眨眼,“看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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