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煜不接话茬,“你别想这些,好好背歌词,明天别掉链子。”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江叙瞟眼他背影,带着几分无奈收起三脚架和摄像机,打开杂物柜准备放进去。
关柜子前,他手顿顿,思索半晌,又把摄像机拿出来,放在沙发边小桌上。
如果以后有空,还是多拍几张吧。
江叙不太想让气氛因为他变得太沉重,他深吸口气,想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你放心,这手术风险这高,真出事,也不会怪——。”
“江叙。”沈方煜突然把抱住他,惊得江叙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你干什?”江叙生活环境直很直男,大家或许会互相打闹,但很少会动辄搂搂抱抱,他颇有几分嫌弃沈方煜这黏黏糊糊腻歪劲儿。
他挣挣,沈方煜却像是铁心要抱住他似,怎都不撒手。
江叙索性也懒得跟他费力,任由他抱着,没想到过会儿,沈方煜忽然在他耳边说:“你要是死,就不干临床。”
叙直在看他。
“怎?”沈方煜说:“怎这看着?”
“照片送给你,”江叙顿顿,“如果死……你要是不想起就算,如果想起,就做个纪念吧。”
老人们都有些迷信,不要轻易言生死,但是年轻人多数都不怎避讳,尤其是学医年轻人,“死”字脱口而出并不难。
可是江叙却觉得他今天说有点艰难。
“你至于吗沈方煜,”江叙说:“心理这脆弱?”
但凡是入医生这行,几乎没有谁是没送走过病人,尤其是外科和妇产这种要动手术科室,光是在手术台上就见证过无数次死亡。
沈方煜没有很快地回答他,他沉默好会儿才松开手。
江叙原本以为沈方煜不准备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没想到沈方煜拿着他喝完玻璃杯走出书房前,忽然回过头,跟耍赖似对他说句,“就至于,就脆弱。”
江叙忍不住道:“你三岁吗?”
怕死吗?
其实是有点。
除Kenn那例患者,之前所有相同情况患者结局都不太好,那些主刀医生论技术或许也并不定就比Kenn要差,每个人身体个体差异极大,同样医生给不同人做同样手术,都可能个生个死。
医生只能尽人事,剩下全得听天命。
事情已经发生,江叙除面对,没有别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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