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尘愣,问:“什?”
竟然连这时候,也是她开口道歉。
黄壤抽出丝帕,擦干眼泪,声音也渐渐恢复平静:“现在想来,怨恨你实在是没道理。其实你根本也没必要寻。”她深深叹息,重回理智:“
谢红尘看不见,他不知道黄壤是不是在哭。
黄壤就算是哭,也不会声嘶力竭。她会哭得美绝艳绝、恰到好处。
谢红尘想要说点什,至少先哄着她解开自己身上困八荒。可是他几张口想要说话,却没有合适措词。于是他突然想起来——这百年,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她。
他努力不让自己为黄壤所动,所以任何时候,他都无视她情绪。她若举止不合他心意,他便冷落她,甚至拂袖而去。
等到下次,他再见到她时,她又会温柔体贴,像是什都没发生过。
罢。你如今活生生在这里,黄壤!”
黄壤轻笑,说:“第二年,就记不清时间。老鼠从头上跑过去,太害怕,忘记数数。那时候,慢慢知道,你不会来。哪怕只隔着座山峰,你也不会来。你不会为得罪你师父。其实不应怨恨。你厌恶,知道。”
她字字真切,谢红尘不由思索这切,最终他沉声问:“你入魔?”
怕也只有入魔,才会被幻境影响神智。
黄壤脸上带着笑,但她轻轻摇头时,眼泪还是纷落如雨:“嫁给你百年,享受着宗主夫人荣光。所求,你已给予。告诉自己不应该恨你。可只有你这个夫君,全心全意侍奉百年,毕竟还是以为可以依托。”
她总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也很能揣测他心意。所以此前,谢红尘从来没有见过黄壤生气、发怒。
唯次,就是现在。
谢红尘伸出手,摸索到倚坐在床边黄壤。她双手捂住脸,眼泪流得悄无声息。
而谢红尘沉默着,说不出句温存话。
反而是黄壤握住他手,当先开口。她深深吸气,依然压下所有情绪,道:“对不起啊。”
她趴在床边,将脸埋到谢红尘肩头,眼泪如泉,打湿他肩。谢红尘从不为她柔情所动,无论她多情真意切、楚楚可怜。
但是此刻,他被困八荒锁住,目不能视,危在旦夕。他只能试图稳住黄壤情绪。于是他虽不懂黄壤话,却还是道:“那只是梦罢,们都好端端地在这里,不是吗?你是妻子,你若不见,怎会不寻?定会……”
“你骗!”黄壤蓦地起身,喝道,“你还骗!”
她哭着道:“你如果真找过,你就会看见留在白露池里东西。你根本没有找过!根本没有找过……”
说完,她双手抱头,顺着床边滑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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