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汗水浸透衣衫,湿发贴着额头,气息微喘,似乎仍未从那场噩梦之中回过神来。
谢红尘心沉落下去,说:“看来师父也做场噩梦。”
原来,两峰相隔真如此之近。
谢红尘行走在闇雷峰刻满莲花纹石道上,回忆漫过理智堤岸,猝不及防。此时不是儿女情长时候,他这般想。身为玉壶仙宗宗主,遇到如此诡异事,他必须立刻查明真相。而不是独自黯然神伤。
于是心中伤口刚疼痛,便被他按住。
他站在殿前,扬声道:“弟子谢红尘,拜见师父。”闇雷峰护殿弟子见是他,自然不敢阻拦,略施礼,便退到边。只是目光仍然奇怪,脸欲言又止模样。
谢红尘担心谢灵璧,并没有细问。只是等待间隙,他自然也想起另个人。他令护殿弟子:“立刻前往外门,召谢元舒前来闇雷峰。”
从巧舌馆出来,第秋带着黄壤返回玄武司。
而此时,天已将晚。路边茶摊小贩所谈论事,全部成昨夜怪梦。显然,人们已经发现异样。但这梦来得突然,范围波及又太广。人们争来议去,却是说不出问题所在。
然而,有人,却隐隐察觉关键!
玉壶仙宗。
谢红尘甫梦醒,立刻就意识到不对。他双目刺痛,畏光、见风流血。以至于他睁眼时,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直到看见周围陈设,他突然反应过来——梦境之中,赫然是十年之前。
护殿弟子应声是,领命而去。
此时,闇雷峰罗浮殿打开。
谢灵璧声音传来:“进来。”
谢红尘心知有异,进去之后不忘阖上殿门。谢灵璧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这些年,他不太理事,自在逍遥,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狼狈过。
对,狼狈。
双目不适,让他立刻查探自己修为。毕竟在梦中他不仅双目受伤,而且修为尽失!而这试探,谢红尘更加心惊——他修为高达损失三成。
忆及梦中种种,谢红尘当然将症结归到个人身上——黄壤。
再次想起这个名字,谢红尘已经分不清丝丝疼痛是来自双目,还是来自内心。可是他并没有多少时间用以思念。他出曳云殿,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去找谢灵璧。
梦中谢灵璧也受伤不轻,如果他损伤和梦境有关,那谢灵璧如今情况如何?
谢红尘走出殿门,外面风灯让他双目如被针刺。他只得寻条素纱,蒙上双眼,光线柔和之后,双眼疼痛减轻。他踏风而起,赶至闇雷峰。闇雷峰与点翠峰其实非常近,他御风而行,转瞬即达。但就是这片刻,他突然想起梦中,那个人说:“点翠峰与闇雷峰相隔咫尺,想以你宗主之尊,要找到无论如何总也不会是太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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