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问得平静,想来黄壤回答,也无非是将幼时苦难再重复次。
黄壤说:“幼年顽劣,触怒母亲,以至母亲身死。多年来,耿耿于怀,既怨恨自己,也迁怒父亲。……想要与他同去见母亲,这才在烟丝里掺入变种神仙草。可数次下来,下不手。他毕竟是父亲……”
她掩面痛哭,却丝毫不提黄墅罪孽。
谢红尘斩妖除魔多年,其实心肠十分冷硬。但闻听她这般言语,却心中温软,他轻握黄壤手腕,将她扶起来,劝道:“错不在你,不必自责。”
错当然不在!黄壤心中冷笑,她不杀黄墅,是因为黄墅不能死。
黄壤落后他半步,以示尊敬。谢红尘行走在前,面色沉静,心里却思绪纷乱,时之间,竟然无话。
“宗主亲自出面,为阿壤主持公道,阿壤十分感激。”黄壤语声渐低,似是几番犹豫,她说:“但……阿壤愧对宗主番盛情。”
“什?”谢红尘问。
黄壤说:“以宗主之睿智,必然已经想过,为何戴月身为侍女,却能威胁于。”
谢红尘心中轻轻动下,他站住身形,回头再看这个女子。
,蓦然之间,个想法冒出来,冲得他头脑晕眩!
前些日子,黄壤曾对他说,自己心存远志。
难道这丫头真有这本事?!
所以从成元初年,她故意让戴月抢功顶替,直到今日谢红尘揭穿真相。五年来,这臭丫头直在演戏?
黄墅脑子里道闪电劈过,他再看向黄壤,顿时道:“小人派两个长随,路押解恶仆。”
黄家虽然只是仙茶
只见她身浅金,温暖如丰收麦田。他声音也柔和些,问:“为何?”
黄壤跪地,向他深深拜,道:“……因为……”
她珠泪摇摇欲坠,谢红尘竟然不忍再问。他道:“你若不愿再提,便也罢。”
黄壤埋下头,她深深吸气,道:“戴月之所以能要挟,是因为她发现混杂在神仙草里变种。这些年父亲之所以昏昏沉沉、不掌家事,正是因为他吸食种植神仙草。”
她字字真诚,谢红尘因为早就知情,倒是无心怪罪。他说:“你为何如此呢?”
谢红尘没有拒绝,黄墅心中狂喜——他知道谢红尘是条多大鱼。
若是自己女儿能同他结亲,那自己……简直不敢想象。
这样横降福缘,让他那昏聩脑袋都清醒不少。他暗自吩咐押解戴月长随,只需远远押着,不准打扰黄壤和谢宗主说话。
于是黄壤得以陪着谢红尘,自仙茶镇出发,去往李庄。
以谢红尘脚程,李庄几乎是近在眼前。但他收起所有手段,与黄壤步行。押解戴月长随果然离得远,是丝毫不会影响二人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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