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弯弯曲曲枝叶,交缠卷裹,最终变成个字。
——个“秋”字。
第秋指尖抚摸着那个字,这小小点惊喜,可抵酒醒人去之后半室冷清。
玉壶仙宗。黄壤依旧刻苦修炼。
她于武道方面,资质算不得什奇才。但是勤能补拙也是至理名言。
圆融塔地下层,第秋醒来时,囚室中已经只剩他个人。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时辰,酒麻痹他知觉。他撑着身子,吃力地站起来。面前是昏黄烛火,室冷清。
若不是未散酒香,那个人简直像不曾来过样。
共饮之后,独留人。那种孤寂很快淹没他。
第秋缓缓走到囚室门口,锁链已经到尽头,不可以再向前走。他低下头,看见墙角,突然愣住。
“送监正大人小惊喜。”黄壤拍干净手上细绒,站起身来。她转身要走,裘圣白忙说:“等等!”
话落,不待黄壤问,他取出枚丹丸递过去:“解虺蛇之毒。”
喔。黄壤接过来,将丹丸纳入嘴里。
旁边,李禄殷勤道:“送阿壤姑娘。”
黄壤嗯声,走几步,复又回头。囚室里狭小刑床上,第秋安安静静地沉睡。
等到第秋彻底睡熟,黄壤爬起来。
“们监正没事吧?”李禄轻手轻脚地进来查看。
裘圣白看看第秋,又看看黄壤,半晌说:“这样你也下得去嘴!”
这是什话?李禄立刻反驳:“们监正底子好,即使是这样,也还有几分耐看。”
裘圣白翻个白眼,懒得理他。
墙角放着两个花盆,个是双蛇果,洋辣子正趴在叶片上睡觉。
另个花盆,是上次黄壤送她种子。那种子巨大无比,他每天都认真浇水,甚至让裘圣白搬到外面晒晒太阳。
等到那种子出土,他才发现是盆狗尾巴草。
这草长得犹其快,如今已经到他膝盖。
原以为只是黄壤玩笑,他笑之,并不在意。而此时,黄壤临走前对这盆狗尾巴草做整理。
她对这个人,亲近而怜惜,尚不算情深。
但想想这生,似乎再也没有这般心无杂念地接近过个人。
黄壤走出圆融塔,外面天光晴好。
风里掺点淡金色阳光,搅动着人间万物。那些不安分枝桠上,叶苞鼓胀,已经隐隐带点新绿。
春日将至。
李禄转头向黄壤赔笑:“阿壤姑娘莫怪,们监正不喝酒,所以酒量浅些。”
——别吹,你们监正根本没有酒量那种东西。
黄壤走到囚室角,那里放着双蛇果树,树上趴着洋辣子。
旁边那个花盆里,狗尾巴草长得十分茂盛。
黄壤随手抚弄,将这毛绒绒草整理好。李禄顿时目瞪口呆:“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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