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秋外袍草草地披在肩头,身上只着白色中衣。他漆黑长发披散下来,垂落至腰。比起往昔丝不苟,今夜他便带几分慵懒。
他耐心地道:“从前,她不是个慈母,对吧?”
“慈母?”黄壤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她做梦都想生个儿子,盼好些年,生个。怎会是个慈母?从小衣衫都是姐做,她天天打骂姐。从懂事起就盼着她早点死。”
第秋扣住茶壶手柄,发
这里自然有守卫值夜,但是人家个个都很有眼色,谁会拦着她啊。
——这给监正都做多少年饭……
黄壤直奔第秋所住官舍,毫不犹豫,抬手就砰砰敲门。
第秋睡觉本就浅,当下就被吵起来。他披衣坐起,问句:“谁?”
黄壤声音硬邦邦:“,开门。”
充其量是比黄墅好那丢丢。
所以她从小到大,也没少讥讽息音。
以至于来到上京十几年,她每每给屈曼英写信,给何惜金写信,给黄均写信,甚至还给何粹、何澹写信。
但没有次问候过息音。
她跑出来,身后息音也没再追过来。
黄壤气哼哼地回到学舍,发现自己学舍里竟然多个人。
而且还是个熟人。
“母亲?”黄壤张大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你几时到此?还有你脸……”
息音忙不迭用手捂脸,道:“是司天监人将送来此处。不知道……这是你住处。”
“司天监?”黄壤瞬间明白原委:“你去找黄墅?”
监正大人那有什办法?只得把门打开。
“这晚,你不睡觉?”他问。
“废话,睡得着吗?”黄壤没好气,她进到房中,自顾自坐到桌边,甚至还给自己倒盏茶。
第秋只得在她对面坐下,打个哈欠,问:“为何睡不着?你们母女相见,不该促膝谈心吗?”
“什啊!”黄壤惊得连连摆手,“跟她没什话说。真要比起来,宁愿跟你促膝谈心。”
黄壤在玄武司里游荡,第二次无家可归。
眼看天色渐渐晚,她当然越想越气——第秋声招呼也不打,就把人丢在自己学舍。
这让自己怎睡?!
黄壤不是个忍气吞声,既然没得睡,那就大家都别睡!
她气冲冲地来到玄武司官舍。
息音嗯声,母女二人,从小没有好好说过话。如今相对,竟多少有些尴尬。
“你找他干什?”黄壤冷笑,“不会还想着跟他旧情复燃吧?”
息音听这话,顿时火:“臭丫头,看撕你这张嘴!”
她冲过来,黄壤见势头不对,调头就跑。
息音小时候打黄均,下手毫不留情。所以黄壤对她,也没有留下多少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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