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陈谴停在走廊舒了口气,没往大厅走,折身又往侧门去了。
雪还在下,烟花升腾的瞬间扯高的一声尖叫,引得人的情绪也随之高涨。
陈谴原打算十点半下班回去陪徐诀跨年,此时不做他想,只念着不顺心的杂事那么多,他想早点见见顺心的人,做做顺心的事,好好看看今年的焰火和往年有否不一样。
他拢着灌风的衣领走出一段路,在路灯处停步,掏出手机敲字:在吗?
打完觉得让人好没回复欲望,又删了,重打:我回来了。
余眼神,进了旁边的隔间关上门。
放完水出来,袁双还在那里杵着,脸洗干净了,在描口红。
陈谴拧开水龙头,先抚掌心,再搓弄十指,洗完手抽一张擦手巾,抬头时毫无畏惧地迎上镜子里袁双等待他已久的视线。
“你高兴死了吧。”袁双说。
陈谴眼神冷冽:“这话不该是我问你?”
万一徐诀不在家怎么办,高中生最爱一得空溜达出门跟伙伴庆祝了,得想个办法把人拐过来。
陈谴又把刚刚打好的字一股脑删了,改成:好想看烟花。
刚戳下发送,心有灵犀般,徐诀的消息也同时发过来了,同样五个字:想看烟花吗?
袁双嗤笑了声,掏了根眼线笔出来,刚拔盖,估计是想起上回被陈谴堵过嘴,又悻悻地将笔放回去:“你他妈装什么呢,蒋林声没回去找你?”
陈谴将纸揉了,没营养的话题不想接话。
袁双就爱抓着没营养的不放:“你一提分手,他就把我扔了!有资本的都一个德行,烂!瘾子大想玩儿些虐的,舍不得糟蹋你,我倒是合他胃口,想着培养培养感情吧,刚有苗头,你说你他妈跑出来搅啥乱子!”
陈谴仍旧没搭话,两手往烘手机下探去,热风一吹,呼,姓袁的说了什么来着,忘了。
他扭头朝外走,到门口拦住夜场搞保洁的,声调不温不火:“里面还有脏东西,记得扫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