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十六楼和一般的写字楼楼道无异,入场券上的单元号在最尽头,门底下漏着光。
陈谴屈指叩响了门,无人应答,他试探着压下门把。
刚开了条缝儿,清淡怡人的花香袭进鼻腔,陈谴难以确信般完全将门敞开,心头扑腾得像旱鸭子下水。
哪有什么轰趴,轻而易举猜到开头结尾的事情徐诀永远不会做。
陈谴仿佛
白天徐诀得去画室,夏季课时比冬季长,下课会稍晚,他给陈谴发消息,让对方吃过晚饭直接出门,到时候在指定地点见面。
陈谴又旷班了,赵川给他打来电话:“你他妈别仗着赵平高罩着你就给我来这出,回头我把你的客往别个听话的小蜜蜂身边拨了你别找我闹!”
“赵主管,我什么时候找你闹过?”陈谴撕下臀膜,“还是说您怕麋鹿跑客呢,大不了让袁双把我那份儿也给应付了,他不是最擅长嘛。”
不等对面回答,陈谴掐断线,拽下置物架的干净衣物套上,工作日惯常爱穿的,bao露衣物一律没挑,穿的是最清爽的T恤仔裤。
他迁就徐诀的时间,没特意赶早出门,到城南的写字楼时已经晚上七点半。
才周三,陈谴旷班了:“不想上。”
徐诀刮着纸张的裁边:“明晚也不上吧。”
“那不行,”陈谴说,“大老板们还惦记着我呢。”
徐诀险些被刮破指肚:“被那些个好色之徒惦记有什么意思!”
“谁好色之徒啊?”陈谴撑着下巴笑,“那些大老板才不藏我屁股照,也不当我面儿手冲。”
写字楼耸立在人流量集中的商业区,入夜仍有不少窗格亮着灯,陈谴立在一楼大堂外的台阶下给徐诀发消息:我到了。
再一抬头,他恍惚记起徐诀生日那天也是这般光景,不知几秒钟后徐诀会不会从大堂的电梯口跑出来。
结果手机一振,徐诀给他回复:入场券拿了吗,上面有单元号,你先上去,我在等蛋糕,一会就到。
得,没人来接。
陈谴按图索骥,乘坐电梯上十六楼,心道这是有人把轰趴馆开到写字楼来吗。
徐诀被堵得无言以对,良晌才摊开手掌,将卷起来的纸条儿递到对方眼底下:“邀请你明晚去个地方,愿不愿意赏脸?”
似是怕他嘴里蹦出不好听的答案,徐诀起身收拾餐盒去了,一次性餐具往塑料袋里一拨,扎紧袋口要跑楼下扔垃圾。
陈谴坐在原地展开纸条儿,涂鸦和文字一同闯进眼里,他错愕几秒钟便开始弯着嘴角笑,笑完之后想起往年都是大同小异的“我在哪哪酒店订了几点的座”,彻底走出上一段感情,才发觉那时候的安排都像按部就班。
今年因为徐诀,因为这张被手心汗浸得微微发潮的独家入场券,他好像有点期待。
或许还不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