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听怎不顺耳,陈谴笑道:“妈,现在没人监听你。”
陈青蓉放肆些:“这破地方!”
吓得司机险些刚起步就死火。
气氛轻松起来,
手臂上道红仿佛感染得心情也明媚,去往四监路上,陈谴也变得多话起来,引得司机屡屡从后视镜偷看他脸色,唯恐他笑里藏刀。
车停在四监外面小道旁,不用下车,陈谴扒着车窗就看到监狱门口陈青蓉,穿那件鹅黄毛衣,下身条修身牛仔裤,脚上蹬减龄小白鞋。
陈青蓉正低头看着手中纸张,陈谴放声大喊:“妈!陈学姐!”
陈青蓉愕然抬头,秋风撩起她长发,只两秒便息止,发丝垂落后露出张秀气脸。
司机险些被烟灰烫指缝:“这是你妈?真杀人进去?”
自认合格照片稍作后期发布九宫格,随后同步到两个月前新开通微博账号里。
才经营没多久主页只有小撮人关注,契机需要慢慢等,他不急,偶尔读到评论区里赞美能勾着嘴乐上半天。
以往在麋鹿哪能奢望这种真心实意回馈,他得到夸赞左右绕不开几个点,“你屁股真翘”,“你嘴巴更适合含住瓶口以外东西”,“你漂亮得让人想买下你”……
陈谴合上电脑,困乏地趴在上面发会儿呆。
在外漂泊日子里,陈谴作息不算规律,有时起早贪黑,有时睡到日上三竿,叫醒他永远不会是闹钟,可能是经过楼下卖老鼠药破三轮,可能是邻居老太放戏曲,也可能是小区里私家车持久防盗鸣笛。
“杀个骚扰她男人。”陈谴笑得很欢快,他冲陈青蓉招手,“回家!”
整整七年,他们见面总要隔着扇窗,周围站满不苟言笑狱警,说句话都要瞻前顾后,没聊上几句就要计算时间。
他等多久,现在终于能毫无间隔,能碰碰他母亲手,在即将入冬时节里暖不暖。
车门打开又碰上,陈青蓉坐进车厢,车开动时没忍住回头望向那个锁住她七年水泥方块。
“这地方。”陈青蓉说。
回六巷后第个清晨,陈谴没被噪音所扰,反而破天荒醒个大早,他睁眼盯着天花板,心率并不平齐。
搭在枕边左手薅着黑柴尾巴,他滚遭将脸埋进玩偶绵软肚皮里,蹭清醒后掀被坐起,赤着脚轻快地跑到书房,拉开抽屉通翻找。
七年前搬家时他把陈青蓉最常用那根口红并带过来,他找到,拔盖在手臂上划道,然后将过期口红扔。
他只揣手机就出门,再不用携带上只沉重背包,里面塞着要带给狱警烟。
陈谴先去商城逛圈,陈青蓉旧口红是个杂牌,他要对照着相似颜色给她买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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