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裴五躺在床上，拽着裴四不让他走，“陪
说说话吧。”
自从爹娘死后，他们两个之间说过
话屈指可数，
旦说话，必然会爆发争吵，通常是裴五,bao躁地发脾气，他声不吭地听着，然后再耐心地等着裴五消
裴五坐在轮椅上，透过窗户看着院子外面槐树发愣。
“小五，出去趟，很快就回来。”裴四伸手给他把衣领整
整，“晚上回来给你做鸡蛋羹。”
裴五没搭理他，依旧看着树发愣。
裴四走到门口时，突然听见嘶哑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今天是爹娘忌日，他们死三年，想去看看他们。”
裴五难得对他说这
长段话。
旁边还有几个十二岁孩子拿着刻刀跟他学。
裴家土胚房早已换成瓦房，只是普通地和村里众漂亮大气房屋有些格格不入。
“裴四哥！县里又来人！让你带着去看玉矿呢！”有人满脸堆笑推门进来，还把手里筐子放下，“这是家新下鸡蛋，你给小五哥补补身子。”
裴四点点头，“你先去，等会就到。”
“哎，好嘞。”那人笑道。
带着讥讽，又或是罕见同情与不忍，宁不为站在树下，湮没在这些人之中，而后猝不及防和刚出来裴四对上目光。
那是个与宁行远截然不同眼神。
冰冷又麻木。
但是却又无比熟悉，以至于心里颤。
他曾看过这种眼神，从倒映河水里，从某些回忆水镜中，从别人眼睛里——
裴四脚步顿，“带你去。”
“你不去接待那些大官？”裴五问。
“小五。”裴四蹲在他面前，沉声道：“定会给爹娘报仇，但是现在，们得先好好活下去。”
裴五笑笑，对他话并没有什特别反应，只是转动轮子，轻声道：“走吧。”
——
有人趴在窗户上道：“咱们四哥真厉害，这手雕刻技艺出神入化，大家都喊裴大匠呢！据说京城皇宫陛下和娘娘们都爱不释手，四哥，你将来会不会去京城啊？”
裴四摇摇头，将手里镇纸放下，对后面小孩道：“你们继续。”
几个小孩明显有些怕他，低头认真刻着手里玉。
“裴四哥你快点啊，别让贵人们等急！们先走！”
裴四没搭理他，而是转身尽里屋。
那是他自己眼神。
*
玉泉村史无前例地热闹起来。
临边县令，掌管方太守，御史，甚至还有京城郡王为讨姑娘家欢心，不远万里来此地挑选上块上好玉回去雕琢，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裴四手里拿着刻刀细细地雕琢着对镇纸，这是县令要献给太守东西，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仔细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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