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至丑时,容尘子打坐完毕,才方熄灯,刚要入睡,便觉被子动,个柔软身子钻进被子里,泥鳅般地往他身上贴。“让你莫要乱动!”他揪住这不听话河蚌,终究是怕伤到她,力道极轻。河蚌贴在他怀里,她本就是个脸比城墙厚,也不顾他恶声恶气,就在他身边寻个舒服姿势躺好。
容尘子轻声叹气,他从小到大形形□妖怪遇到不少,
河蚌知道他生气,她元魂归位,立刻就扯住他衣袖:“知观,人家知错。人家以后再也不偷跑出去玩。”
容尘子冷哼,抽回衣袖:“海皇去哪里做何事,自然不需告知贫道!”他本是过来给河蚌送吃,见她魂魄不在,还以为是地府强行拿魂,着实被狠狠惊吓番。最后又观其脉博,不像离魂钩所为,这才意识到这个大河蚌可能是溜出去玩。他生气是再所难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况且就这声不吭地将身体扔在这里,若有人心怀歹意如何是好?
生完气又有些担心——她元魂虽然较之身体强韧得多,但是也还未完全复元,若是遇到强敌如何是好?
就这惊怒焦虑地等几个时辰,他不生气才怪。也幸得是河蚌,要是他徒弟,这会儿估计早已经被训得满头包。
河蚌强撑着要坐起来,容尘子虽则怒火未平,却也难免关心她伤势,倾身冷着脸扶她把。河蚌起身就看见旁边矮柜上芝麻甜汤,她双臂如水蛇,娇娇地揽着容尘子,察觉容尘子背脊僵,她轻轻吻过他耳畔:“知观,不要生气。”
容尘子轻轻拨开她手,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和这个没心肝妖怪计较,他语声终于缓和下来:“汤凉,让膳堂重做送来。”河蚌紧紧抱着他腰,他凝如山岳,河蚌觉得很踏实、很安全,像是第次在他怀里样。她将脸贴在他身前,不想他走:“想和知观起去。”
容尘子端碗:“外面冷,别出来。”
河蚌不敢再惹他,只得乖乖躺好。道士生活素来清苦,也是因着她住在这里,清虚观道士们方在屋外烧地龙。容尘子破天荒地没反对,这时候密室里温暖如春。角落里放着清浊符化过清水,河蚌汲丝过来玩。落雪不歇,其声瑟瑟,偶有断枝乍响、寒鸟孤啼,冬夜里其声寂寥。
河蚌躺在红罗帐中,默听风雪,心里却被什东西装得满满。
容尘子捧着热汤返回,他走得极快,但不过片刻路程,甜汤也凉到刚刚可以饮用时候。河蚌这次很乖,二话不说就将甜汤喝得点不剩。容尘子替她擦擦嘴,河蚌注视着他,眸光盈盈,宛媚天然。但容尘子又岂是个识风情,他起身收碗:“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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