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陛下，草民告退。
崔琦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
他
眼，王滇冲他露出个温和
笑，只是待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竹林里站着人影时，那点笑意便僵在嘴角。
“臣遍寻陛下不得，原来陛下是在此处同崔公子赏月。”梁烨穿着身漆黑宽袍大袖从竹林里踱步出来，即便易容也能让人清晰地看到他那比衣服还黑沉脸色，他瞥眼轮椅上清瘦却生得昳丽艳绝病秧子，勾勾嘴角，“陛下好像不是很想见到
？”
王滇看着他坐在崔琦旁边石凳上，这厮还骚包地拿着把扇子，贱嗖嗖地敲敲轮椅扶手，上来就直戳人家肺管子，“崔公子，这腿还没好啊？”
崔琦掩在袖中手骤然攥紧，看向他，“不知阁下是？”
“在下姓王，单名个滇字。”梁烨笑眯眯地拿扇子敲着掌心，“是陛下未来皇——”
繁忙无空召见，今日却在此处偶遇，可见朕与崔公子有缘。”
崔琦垂着眼淡淡道：“草民不敢。”
“不必这
拘束。”王滇丝毫不介意他冷淡，“朕听说崔公子参加今年科举？”
“是。”崔琦回道，但再多话便个字都不说。
王滇笑道：“那崔公子觉得今年题目如何？”
“参知政事。”王滇及时打断他，警告地看他眼，“王滇是朕请出山隐士，朕打算让他入仕。”
崔琦大概觉得这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冷淡道：“见过王大人。”
梁烨挑挑眉，倒是没再揪着“未来皇后”这个名头不放，笑吟吟道：“免礼免礼，待来日你都是同僚，届时还要请崔公子多多照顾。”
崔琦语气又淡几分，垂下眼睛道：“崔琦不敢。”
王滇隔着石桌踢梁烨小腿下，梁烨阴恻恻地冲他眯眯眼睛，王滇给他个警告眼神，对崔琦笑道：“这竹林湿气重，夜里寒凉，崔公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保重身体未要。”
“草民介书生，不敢妄加评议。”崔琦道。
“崔公子这可就过谦。”王滇看向远处婆娑竹影，“你三岁识文五岁作诗，十岁便作出《溧阳赋》名动时，世人皆道你与百里承安是大梁双明珠，怎能以区区介书生自称。”
崔琦垂着眼睛道：“草民才疏学浅，双腿残缺，怎可与百里承安大人相提并论，世人谬传罢。”
王滇倒是查过他双腿残废事情，像是崔氏这大个家族，无非也就是前朝争权后宅争宠那些阴私，何况崔琦上头还有个跟他同父异母嫡长子哥哥，崔琦十二岁坠马后被踩断腿，其中有多少意外多少人为如今也很难说清。
“崔公子不必灰心，明珠或有蒙尘日，”王滇道：“但只要有人轻轻擦，照旧是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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