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崔娘娘六十大寿,乃是我大梁这几年难得的喜事……正所谓女子不输男儿志……”说书先生的惊堂木猛地一拍,茶楼外忽的炸开了一声惊雷,滂沱大雨瓢泼而下。
“意远你去哪里!?”嘈杂中有人仓促地喊了一声,却很快就被淹没在了,bao雨中。
大都上空黑压压一片,疾风骤雨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皇宫寝殿朱红色的窗棂被雨水拍打地噼啪作响。
王滇伸手将窗户关上,将雨水冷风隔绝在外,却依旧觉得冷,即便是白天,屋子里已经暗得点上了蜡烛,厚重的檀香在房中缭绕不散。
“将香灭了吧,熏得人头疼。”他拢了拢袖子,坐回了书桌前,借着烛火的光继续看那本奏折。
看了他一眼,“现在是在大都。”
荀阳捏紧了茶杯,压低了声音道:“当日在四方城一见,我本以为是浅滩卧龙深山伏虎,可荀曜师兄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荀曜师兄他们三个是被人算计利用了,却谁都不曾站出来为他们说话,陛下都……我真的不知道我来大都还有什么意义。”
“你话说得好听,不还是照样参加了第二次科考?探花郎,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一个眼睛细长的青年嘲讽道:“不管掌权者是谁,反正啊,平步青云的是你啊,荀探花。”
荀阳脸色难看,“我继续科考,是因为我答应过百里大人一定要入仕。”
“好听话谁不会讲。”那人冷笑一声。
梁烨身上松松垮垮披着件兔绒薄袍,袒露着大片胸膛,劲瘦的腰身一晃而过,在雪白柔软的袍子中若隐若现,让人不知道他是冷还是不冷。
反正王滇是看着眼睛疼。
梁烨懒洋洋地挑起了香炉的盖子,手里的钩子还挽了个剑花,在那儿鼓捣了半晌,香不仅没灭,反倒变得更加呛人。
王滇一边咳嗽一边用
“楚意远!你少说两句!”旁边有人出声道:“还有叔濯,你也冷静一下,事情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陛下并没有要荀曜师兄几人的性命,待你我入仕,总会找到机会,何况此次没有牵连到长霖书院的其他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楚意远冷哼一声:“就算你们入仕也只是小官外放,能成什么气候。”
“楚意远你有完没完?我知道你这次没中心里有愤,可谁让你平日里不用功?”有人一拍桌子道:“难道是叔濯和宾白的错吗?你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反倒处处找茬,难怪你考不中!”
“你——”楚意远猛地站起身来,对那人怒目而视。
“行了行了,像什么样子,这么多人看着呢。”刘宾白将身边的人拽着坐下,“明日便是太皇太后娘娘的寿宴,届时咱们作为新科进士都要进殿面圣贺寿,还有南赵东辰楼烦三国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