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里毫不收敛说话声隐约传来,倪素迟缓地睁开眼,看见阴暗牢狱内,那个年轻男人正在桌边耐心摸索。
倪素看着他双手触碰到放在桌上瓷碗,他顿下,又摸到碗上
韩清点头。
孟云献沉吟片刻,将那封手书收起,神清气爽:“韩使尊所言不错,这冬试举子倪青岚正是等机会。”
——
夤夜司听不见外头雨露霏霏,夜里上值亲从官在刑池对面值房里用饭说笑,也有人给昏睡倪素送饭来,就放在桌上。
可她起不来,也没有应。
韩清立即搁下茶碗起身相迎,“相公回京不久,韩清本不该在此时来这趟,但咱家私以为,孟相公等机会到。”
“哦?”
孟云献坐到韩清旁边,示意他也坐下,“这话儿是怎说?”
韩清依言坐下,随即将怀中那道手书取出,递给他:“相公请看。”
孟云献伸手接来,靠近烛火逐字逐句地瞧。
女婢递茶,见夫人姜氏还在朝庭外张望,便笑着摇头:“夫人,张崇之不肯来,只能咱们自个儿吃锅子。”
姜氏细眉微蹙,回过头来用帕子擦擦他身上雨水,“你也是活该,当初在那谢春亭中你就说他不爱听话,生生地让他放跑自个儿好学生,好好个进士及第少年英才,非要跑到边关沙场里头去做武夫……”
“夫人忘,原也出身行伍。”
姜氏轻哼声,睇他,“是,你也原是个武夫,可咱大齐武夫要是得用,你怎门心思扎到文官海里?”
孟云献正欲说些什,却听下人来报:“老爷,有客来。”
“那小娘子起不身,只怕也不好用饭啊……”送饭亲从官回到值房内,与同僚说话。
“怎?你小子想去喂给她吃?”
有人打趣,“或是给她请个什仆妇女使?”
“咱们使尊可还没审过她,这不是怕她死?”那亲从官捧起来花生壳朝贫嘴同僚打去。
“等使尊过来,咱们再请示下,给她找个医工瞧瞧。”
“这倪素既是死者亲妹,怎会被关去光宁府司录司中?”
“她给光宁府说辞是冤者托梦,所以她才找到清源山上去,光宁府尹正大人以为此女言行荒诞,故押解至司录司,受杀威棒。”
韩清如实说道。
“冤者托梦?”孟云献不由失笑,“此女如今可在你夤夜司?”
“是。”
老管家不提名姓,但孟云献却已知来人是谁,他脱官服交给姜氏,披上件外衫,道:“在书房?”
“是。”
老管家垂首。
孟云献才到书房,便见身常服打扮韩清捧着茶碗坐在折背椅上正出神,他走进去:“韩使尊怎得空来这儿?”
“孟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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