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青岚看着她,露出分笑意,“你也不要再为难过,你已经为做得够多,都看得见,母亲也看得见。”
“往后,你个人,怕不怕?”
倪素摇头,哭着说:“不怕。”
“知道你是不会怕,”倪青岚颔首,对她说,“儿时偷学医术,父亲打你鞭子,你也没怕过,你是个心志坚定姑娘,直都知道。”
倪素从袖中拿出来本书,她颤抖着手翻开,“兄长,还记得你与说好吗?们要起写这本治女子隐症医书,你先教,你说等长大,等看病人多,学到更好医术,再反过来教你……”
倪青岚身影悬在半空,他伸手,却不能相扶,“为,你受苦。”
“不苦,”
倪素眼泪几乎模糊她视线,她不断用手背去擦,想要自己将兄长脸看得更清楚,“兄长,不苦……”
他是她记忆里兄长,拥有与她相似眉眼,那样清峻面庞。
“早知如此,你就不要听父亲话,”倪素哭得难以自抑,“若你不来云京科考,你就不会被人害死,想让你好好,让你活着,很想你,母亲也很想你……”
变,随即他抬起手来,掌中那颗兽珠竟脱离他手,散着奇异莹光,漂浮起来。
倪素看着那颗兽珠,莹光不断从中涌出,如丝线般来回,逐渐勾勒出道淡薄影子。
她瞳孔紧缩,几乎是立即从床上起身,也顾不得身上伤,她迈着蹒跚步履靠近。
他身上穿那件衣裳,是在清源山泥菩萨庙中,他尸体所穿那件,那是她亲眼看着母亲针线为他缝制衣裳。
不敢置信般,倪素颤声:“兄长……”
“兄长做不到。”
倪青岚轻轻摇头,温柔地看着她,“不过阿喜,你定可以,对吗?”
“可以。”
倪素泪湿满脸,哽咽着说,“定会,这生,都会带着自己
她勇敢,她坚韧,在见到死去至亲这刻,土崩瓦解。
“见到母亲。”
倪青岚甚至不能为她拭泪。
“阿喜,其实不希望你为如此,你是妹妹,想让你过得好些,至少,不要为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可是阿喜,又很高兴,有你这样妹妹,是兄长之幸。”
仿佛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兄长音容存在于她脑海里都已经开始泛旧,但当他此刻出现在她眼前,从前种种,又无比鲜活。
“阿喜。”
兽珠投射出这道影子清晰而干净,他点也不像泥菩萨里那具尸体,腐烂而冰冷。
只这声“阿喜”,徐鹤雪便见倪素眼眶转瞬红透,她像个孩童样,倏尔嚎啕大哭起来。
“阿喜,你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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