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雪并不答他,只道:“明明此物便是东风,蒋御史又何必舍近求远?”
蒋先明其实对这些金玉之物并没有多少印象,故而他也并不知晓账册中的马踏飞燕是什么来头,又有多么珍贵,经得此人提醒,他的确茅塞顿开。
“当日在瓦子里,蒋御史是去见什么人?”
忽的,蒋先明又听窗外之人发问,他立时警惕起来,“你如何得知?你一直在监视我?”
窗外人不答。
“是你?”
蒋先明面露惊异。
老内知也才恍然,此人竟便是那个用账册砸了他家大人脑袋,却不见踪影的神秘人。
“蒋御史既知张孟二位相公才回京不久,新政推行之艰,以至于处处掣肘,您此时要借东府的风是否有些太天真?”
徐鹤雪压低了些声音。
年政绩考》却不成,后来才知,是被要到政事堂里去了,似乎是张相公要的,我看张相公是有心整顿吏治。”
蒋先明一手抚摸自己剃了须的下颌,“若真如此,我清查杜琮旧账,也算能借上东风。”
屋檐之上的徐鹤雪几乎是在听清蒋先明这番话的瞬间便反应过来此人意欲何为,他立即回头,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倪素道:“你在这里等我,若害怕,便蹲下来,不要往底下看。”
倪素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见他提灯起身,随即身影化如长雾,流散去了底下的庭院之中。
“谁?”
蒋先明等了片刻,却只听见极轻的一声冷笑。
“难道,”
蒋先明心中思绪百转,他面露愕然,“那日在瓦子里识破那胡人的,是你?”
事实上徐鹤雪从未亲眼在瓦子里看
蒋先明一顿,自然也想到了其中的深浅,但他瞧着那道影子,冷声:“阁下是觉得将账册交错了人?”
“只是以为,蒋御史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譬如?”
“杜琮的账册上记有一尊马踏飞燕,白玉为胎,身长五尺,若我记得不错,此物应为西域古国瑰宝,于正元一年失踪于进献路上。”
蒋先明几乎是在此人话音才落的刹那便立即有了些印象,他回身立即在那账册上翻了几页,果然在其中找到此物,他立时抬头:“阁下到底是何人?”
老内知随意地一抬眼,却冷不丁地瞧见窗纱上映出一道晦暗的身影,他登时吓了一跳,立即想要冲出屋外。
哪知房门才被他拉开,便听一声泠然出鞘,随即剑柄击打在老内知的膝盖,老内知踉跄后退摔倒在地,才拉开一半的房门被从外面“砰”的一声合上。
蒋先明立即站起身,去将老内知扶着站起来,他紧盯着窗纱上映出的那道影子,沉声:“你是何人?!”
“我既将账册交予御史大人,自然也要来听听看,你到底查出了些什么。”
徐鹤雪手持灯盏,侧身立在窗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