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又买篮子香烛回来,才进医馆正堂,却听身后有人声:“夫人,好像便是这儿。”
她回头,见着两名女使扶着位衣着素雅妇人,那妇人在她转回身来刻便将她上下打量番。
“请问夫人可是来看诊?”
倪素将篮子放到旁,走近些询问。
“家中有医工,不劳姑娘。”妇人开口,语气很温和。
嘉王对正元帝,恐惧甚重,敬爱不够。
他心底结,是笼罩着他生阴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又要活在阴影之下,他绝不甘愿。
他此举便是故意触怒正元帝,好让其像从前样,以种绝对厌恶,将他这个不成器养子彻底放逐。
“昔真,你知道是回来见老师。”
嘉王发髻凌乱,几绺浅发落在鬓前,他伸手扶住妻子双肩,“老师既不见,这云京,你也没有再待下去必要,们回去,回到彤州去,什也不要,什也不求,只要你身体康健,们活过这生,就好……”
孤坐在片浓烈阴影里,抱着双膝,双目涣散。
“殿下。”
李昔真提着食盒走到嘉王面前,蹲下去,细细地打量着他这张脸,她眉眼间满是心疼,不由伸手触摸他脸。
“昔真。”
嘉王喃喃似唤她,“对不起,让你受惊。”
倪素顿,随即颔首,“既如此,不知夫人来此,所为何事?”
“你可是姓倪,倪素?”
妇人边打量她,
李昔真沉默,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见过他儿时模样,伴他走过他少年,“殿下,您真,不想吗?”
她忽然问。
不想什?
嘉王长层青胡茬下巴绷紧些,他哑声:“不想,昔真,只想与你回去。”
——
“殿下是想带回彤州,对吗?”李昔真如何不知面前郎君心中究竟藏着多少沉重思绪。
嘉王不答,却抬起眼睛看向四周,半晌,才道:“昔真,年幼时便稀里糊涂地被封为嘉王,那时便住在这里,宫人皆知官家不喜,明里暗里不知苛待多少,后来有安王,有时竟连顿饱饭也吃不上,若不是子……”
那个名字才说出口,嘉王眼眶就湿润,他再说不出后面字,“再之后,他出事,老师与孟相公又出事,被囚禁于此三年整,这里于,实在算不得是什好地方,昔真,甚至害怕这里,回来这多天,不敢睡觉,不敢做梦,可脑子里还是那些年在宫中如履薄冰……”
“殿下事,都知道,也明白,官家无子,此次忽然留您长住,必是有番考量,非如此,您也不会冒险拒写青词。”
李昔真与嘉王青梅竹马,他性情,他经历过事,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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