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来,
嘉王殿下极有可能已经卷入其中。
苗景贞几乎是立时猜出,嘉王如此,也许是想为他父亲苗天照与葛让揽下所有罪责。
可嘉王殿下,怎能死呢?
苗景贞紧紧地握着刀柄,他意识到许多人生死存亡,几乎都在这夜之间,可他真能遵从父命,明哲保身,亲手……去抓自己父亲?
殿外忽然传来声唤,苗景贞回过头,只见来人竟是嘉王身边宦官荣生,正值严冬,他却满头大汗。
苗景贞走出去,令值守班直将殿门合上,才与荣生到露台底下,“你怎来?”
“苗大人,殿下白日里说去接吴小娘子回宫,可到宫门落锁他也没有回来,听说昨儿夜里宵禁,外头在抓反贼,奴婢实在担心殿下……”
荣生袖子上都是雪粒子,他胡乱擦把脸上汗,“殿下今日从泰安殿出来就很是反常,奴婢越想越不对劲,苗大人,您说殿下到底去做什?”
荣生心里很是慌张。
匆匆赶来,有人跑得急,才上石阶就在湿滑地面上滑跤,却也不敢怠慢,爬起来就往殿里去。
苗景贞心里不宁静,有班直让他去值房里歇着他也没出声,他手紧紧地握着刀柄。
几名宦官端着清扫起来碎瓷片出来,快步往阶下去,梁神福似乎正在隔扇之后,他说话苗景贞有些听不清,他干脆跨过殿门,走近隔扇。
“官家要金丹……所以……”
里面个年轻宦官颤着声音道。
“娘娘!娘娘您慢些!”
苗景贞听见这样道担忧女声,他下抬头,只见贵妃被众宫娥宦官簇拥着往白玉阶上走去。
贵妃根本没有办法安眠,嘉王说是去接她内侄女,可这都大半夜,宫门都落锁,她却连茹儿面也没见到,这令她心中
“殿下跟你说什?”苗景贞立即问道。
“他说,如今谁若是碰玉节将军案子谁就得死,还说,人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好失去……”
荣生此刻是万分后悔,“他还让奴婢多去南郊别苑照看李庶人,奴婢当时怎就没发觉什不对呢!”
如今想来,这字字句句,都透着决绝。
苗景贞想起父亲与嘉王书信往来,想起父亲在家中与他说过那番话,他与枢密副使葛让葛大人分明没有要将嘉王殿下卷进这桩事意思,他们甚至瞒住东府相公孟云献。
“官家要,你就敢给?”
梁神福厉声,“今时不同往日,这金丹不是乱吃!”
金丹可以缓解官家头疾,苗景贞不是没有见过官家服用金丹,紫阳真人炼制金丹也向是由御前班直去道宫里取。
但他细细想,才惊觉近来御前班直竟回也没有去过道宫。
“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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