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太平枕膝已经让婉儿情不自禁地慌乱,那现下共枕更是让婉儿手足无措。谁料太平还极不安分地往婉儿这边贴贴,脑袋往婉儿肩上靠,久违肌肤相亲让两人微微轻颤。
想她……
两人不约而同地起热意,却只能佯作淡然,克制住那些不该有举动。
“睡不着?”屏风那边忽然响起太平温柔声音。
婉儿本想装睡,却听见太平起身下床声音。
“已经很晚……”婉儿看见太平绕过屏风,披着外裳似乎要出去,急忙坐起劝道,“明日还要早起,殿下还是早些安睡吧。”
“好。”太平笑眯眯地坐到婉儿身边,不客气地拉起被角就往里面钻。
婉儿大惊,连忙压住被子,“殿下这是做什?!”
是夜,微风吹动垂帘,清晖阁片静谧。
这是太平与婉儿这辈子第次同室而眠,虽说个在床,个在榻,可终于不再是阴阳两隔。
寝殿中灯烛未灭,只因太平扬言熄烛后大殿空荡荡,她睡得不安稳。借着灯烛明光,太平隔着屏风望着坐榻上翻阅书册婉儿。她每翻页,书页沙沙轻响,落入太平耳中,竟是别样悦耳。
婉儿爱书,甘之如饴。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如此。
太平还记得上辈子曾经吃过诗书味,现下想来,只觉可笑。分明那人爱她如命,偏生当年不懂情深,多恼那些岁月。
“那边个人睡……害怕。”太平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煞有介事地继续道,“这边多个人,心里踏实些。”
不等婉儿反驳,太平便躺在婉儿身边,额角在婉儿身侧蹭蹭,“睡觉。”
婉儿坐也不是,睡也不是,“殿下……”
“就晚,好不好?”太平眸光楚楚可怜,那哀求神色像极只受惊猫儿,只想找个安稳角落好好休息。
婉儿哪里还硬得起心肠?她缓缓躺下来,本来坐榻便比床小些,即便两人身形娇小,共眠此处也显得逼仄。
婉儿虽说在看书,却只能集中三成注意,她听着太平翻来覆去声响,知道她定是没有睡着。即便有屏风相隔,婉儿也不敢抬眼往太平那边望眼,以免被太平逮个正着,又借机胡闹。
婉儿再看会儿诗书,终是有倦意。她搁下书,轻手轻脚地钻入锦被。明日将随二圣东幸洛阳,她记得此事应该是明年开春之事,突然提前数月,定有玄机。明明她已经努力不去改变什,历史进程还是与上世有不同。
往后……会如何?
婉儿记得那些大事,记得那些即将离开,或是即将出现人,如果从现下开始就不样,那太平最后会是怎样结局?
婉儿翻个身,悄然深望屏风深处,心生阴霾,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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