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听得高兴极,若不是念在婉儿有伤,她可要央着婉儿这样多唤她两声。
婉儿看她这得逞模样,又羞又恼,可含光殿如今耳目众多,真不是说这些地方,急道:“殿下如今还是戴罪之身,有些话不该说便不要说。”
太平在床边蹲下,双臂交叠趴在床沿,浅笑盈盈地望着婉儿,“那好好看看你。”
婉儿被太平看得耳根发烫,忍痛别过脸去,嗔道:“孟浪!”
“看看你就孟浪?”太平小声嘀咕,“那以后若是……”
“不准。”太平冷声否决。
婉儿蹙眉,只觉手背暖,原是太平覆上她手。
“婉儿好好养伤,早些好起来便是帮。”太平欺身靠近她,看着她微肿眼睛,便有几分然,“哭?”
婉儿微咬下唇,明明公主心知肚明,还偏要问她!
“可是哭三年。”太平故作委屈,虽说上辈子她让她难受那多年,可这辈子她回应她,那些委屈似乎也受得值得。
就看太平不顺眼,自然来这儿次数也会减少。
世人皆以为二圣鹣鲽情深,齐心创下大唐最辽阔疆域。上辈子婉儿也曾这样以为,只是她常年陪伴武后,在武后成为武皇某个夜里,武皇曾在醉后说过两句话,至今婉儿还记忆犹新。
“这世上哪有不变深情似海?”
婉儿知道有。她殿下就是个痴人,她自己也是个痴人。
“若真有,也是因为不涉及权势,不涉及利益罢。”
“还不抄经?”婉儿生怕她又说出什臊人话来,急忙打断她。
太平故作无奈地长长叹,站起身来,摇头道:“没良心,上辈子那
“妾……”婉儿眼底浮起心疼,哑声说出这句隔世歉疚,“对不起。”
太平唇角勾,“就句?”说着,她侧过脸去,指指自己脸颊。
婉儿哑声提醒,“这里不是清晖阁。”
“哦,回清晖阁便可以?”太平逮住话头,莞尔道,“那今晚这口,且记下,等回到清晖阁再笔清算!”
“殿下!”婉儿这句轻斥,在太平听来,更像是羞恼。
那时,武皇转眸望着案头玉玺,眸光复杂,有孤寂,有得意,有遗憾,有决然。最后她笑笑,靠在龙椅上,合眸小憩,不会儿便入眠。
这世重头来过,今时今日婉儿重新回味这两句话,忽然懂武后话中深意。
婉儿只觉有些寒意袭上,“殿下……”她只希望终其生,都不要与太平涉及权势拉扯,涉及利益取舍,她与她就走样路,永远不要成为敌手。
太平看她欲言又止,声音更柔几分,“可是伤口又疼?”
婉儿牵住太平衣袖,她还是不敢主动牵她,“妾也可以帮殿下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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