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只冷冷地瞥眼太平身前佛经,手中捏着两本折子,“太平
“孰轻孰重,早就明白。”婉儿低哑自语,含笑看向红蕊,“你以后也会明白。”
红蕊听得头雾水,她更担心婉儿,忍不住摸摸婉儿额头,“才人,奴婢还是去请太医吧。”触手之处,片湿润,那沁出汗水早已打湿婉儿鬓发。
“也好。”婉儿轻笑,由着红蕊扶着她,缓缓地走回后殿。
在此之前,太平领着春夏走入含光殿正殿,命春夏把这几日抄写佛经整齐放在身前。
“儿,拜见母后。”
等天子走远后,红蕊心疼地扶起婉儿,抹她后背,已被汗水打湿,甚至雪白裙裳上还透出些许血色。
“才人,奴婢扶你回去歇着,怕是要重新上药。”
婉儿却释然笑,她看着李治走入大殿,她终是可以放心。
李治做他选择,他入武后与太平彀却不自知。如今大唐天子身影垂暮,鬓发斑白,许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他再不是当初城府颇深少年晋王,他只是个苍老帝王。反观武后,如今风华正茂,处理政务得心应手,褪去年少时候天真烂漫,抛去寻常女子风花雪月心思,她心怀大唐江山万里,正是展翅欲飞凰鸟。
婉儿见识过她治下大周,见识过万国来朝时女皇在含元殿上风姿飒然,见识过女子走在大街上不必再带帷帽岁月。
太平是何时开始不喊阿娘?旁太子李贤觉得不过是件微不足道小事,可英王李显与殷王李旦却听得极为刺耳。
他们很是怀念太平撒着娇,唤“阿娘”样子。至少那个时候,母后旦生气,只要太平搂着母后说通窝心话,母后便能大事化小,笑之。
如今这是怎?
李显惴惴不安,李旦也满心悲凉。
明明是血浓于水家人,却落到这样不死不休地步。今日是太平、兄长跟母后,明日呢?会不会同样事情也落到他们身上?如果真有那日,还有谁能站出来为他们求个情?
武皇曾以女子之身君临天下,婉儿也曾以女子之身称量天下文章。
那是最好也是最艳丽红妆朝堂时光,经历过那些岁月女子,怎会拘泥于门户显耀与否?
“朕就要告诉天下人,天下事只要女子想做,样可以做得很好!”
这句话是武皇登基时候响亮说出来话,如烙铁样印在婉儿心房深处,当年她是真心甘情愿做女皇臣子,只因那时候武皇点燃她心间热忱之火。
那时候婉儿终是明白自己想要什?她要天下人记得她叫上官婉儿,要天下人因为她记得上官氏,而不是因为她出身上官氏,所以才有今日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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