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没有转身,哑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抱睡。”太平虽是命令,却带着丝娇媚。
婉儿沉叹,“这里是宫中……”
“就抱会儿。”太平哀求,“这会儿冷。”
婉儿怎能拒绝她这样请求,侧身便对上太平楚楚可怜眸光。若说平日太平是高高在上镇国公主,今晚太平就是浑身是伤可怜小狐狸,只须看上眼,便能轻而易举地戳中婉儿心坎,让她心疼得想哭。
太平知道婉儿这次是真恼,正色道:“不过四肢发寒,月信紊乱罢,只要断药,便能恢复如常。”
婉儿眼眶发烫,眼底很快便聚起泪花。
太平急道:“句句属实!”
婉儿骤然将太平抱,紧紧地环住太平身子,生怕会消失在下刻。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埋首在太平颈窝里,低哑抽泣。
太平轻抚婉儿背心,温声安抚,“别怕,底子好,不会有事。”话音刚落,便被婉儿温柔地推倒在床上。
太医很快便将调养汤药送至殿上,婉儿接过汤药,先伺候太平饮服。随后,婉儿送太医出殿,详问太医各种注意事项,记下。回到寝殿后,她屏退春夏等干宫人,单独留下照顾太平。
宫院寂静无声,寝殿宫灯长明,将太平脸照得极为惨白。
“伤敌千,自损八百,值得?”婉儿想“凶”她,却又舍不得“凶”她。
太平侧枕在婉儿膝上,青丝泄在肩头,“武攸暨留在公主府中,迟早是个祸患。这步,必须走。”说着,她牵婉儿手,紧紧贴在心口,语气温柔许多,“阿娘上次就委屈,知道这次定会赢。”
既保住武攸暨驸马之位,又换来她想得特旨,至少三年之内,阿娘不会把注意力都盯在她肚子上。
婉儿很快除自己鞋袜,生怕外裳太凉,会冻到太平,便解腰带,脱外裳,钻入被下,伸臂将太平拥入怀中。
“你……”
“殿下安心休养,臣就陪在殿下身边。”
婉儿从太平身上爬起来,亲手给太平除鞋袜,拉被子盖上。说完这句话后,她坐在床边,背对太平,低头擦拭眼泪。
明明那日约好,偏偏今夜她就是忍不住想哭。
“婉儿。”太平从被下伸手,拽拽婉儿官服腰带。
婉儿心疼太平,“殿下真要吃三年寒体之药?”
太平转身平躺,笑道:“三年就好。”
婉儿只觉太平身子凉得厉害,认真道:“若是伤及根骨,殿下可是会落下痼疾。”
“反正有婉儿疼,若是以后怕冷,便往婉儿怀里钻。”说着,太平笑笑,便支起身子,往婉儿怀中钻。
婉儿言不发,由着太平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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