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这些年身子大不如前,最是畏寒。虽说母亲召他回京是天大好事,可他想到母亲那气势汹汹模样,就忍不住发怵。
韦滟瞧见他那窝囊模样就忍不住怨愤,当年以为嫁他等于坐稳皇后之位,可没想到竟嫁个窝囊废,在房州待便是十余载。她最好年华,最好光阴,都陪他起葬送在房州。
“回京好好与母皇说话,多说点好听,知道?”韦滟严肃提醒,“你要多学学太平,瞧瞧人家这几年这镇国公主当,比你这庐陵王威风多!”
李显拢拢身上裘衣,“太平自小便得母皇喜欢,哪儿学得来?”
“学不来也给学!”韦滟气急,忍不住提溜李显耳朵,“你当初是怎保证?你忘?”
好,给殿下揉揉。”
太平像个孩子样重新躺回婉儿膝上,由着婉儿温柔按抚额头,舒服地合上双眼。
李隆基要杀,可也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上辈子他把婉儿斩首祭旗,这辈子她便要他身首异处,方能消心头之恨!
当晚,太平召见李凌,命他给李澄送去密信。密信上写得清楚,太平下令动手,要死士将李隆基尸首大卸八块后,抛去野外喂狼狗。
李显赶紧求饶,温声道:“记得!记得!”
韦滟并没有立即松手,逼着李显又说遍,“说!你答应妾什!”
李显吃痛,只得老实道:“若能复见天日,日后滟娘想做什,便任你做什!”
韦滟这才松手,经年房州苦闷,她脸上已有风霜痕迹,即便少时艳冠群芳,如今也只能算是尚有风韵女子。
“裹儿,别下去!”忽然,马车外响起个女子声音,李显与韦滟都认得,正是他们三女永泰县主。李显已经降为郡王,所以膝下嫡女循例封为县主。李显膝下女儿众多,庶女已经出嫁好几个,如今只有永泰与安乐两位县主没有出嫁。
且说武攸暨秘密抵达房州后,直接入行宫宣读诏令。韦滟盼这日已经盼十余年,虽说太平如今威名鼎盛,可武皇膝下只有李显这个儿子,这天下岂有传女不传男道理?她喜滋滋地打扮番,跟随李显上殿接旨。
武攸暨很快宣读完圣旨,当日便准备好马车,领着百人羽林军护卫,带着李显行人先行踏上回神都路,其余幕僚遵旨留在房州。
这几日风雪甚大,所以马车走得很慢,有时候遇上山道积雪,武攸暨只能带人清理山道,才能让马车平稳过去。
彼时已近黄昏,暮色渐深,此地离今晚落脚驿馆还有十余里。风雪白茫茫地将山林覆上层厚雪,四处都散发着刺骨寒意。
眼看山道积雪深厚,武攸暨只得下马吆喝着羽林卫士先行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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