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却还是想
想，认真地答。
“
本《太清集》共有多少页？”
“《太清集》讲求页轮回，共三百六十五页。”
所谓页轮回，便是以人
生死轮转与时间来解释“道”无止循环，商绒不止次听凌霜大真人讲经，其中缘法她已能倒背如流。
折竹淡应声，终于抬起头来看她。
她神情有些不对，但梦石看她片刻，他俯身将地上扇子捡起来，凛风吹动他乌黑胡须，“那日是意外得见姑娘真容，还请姑娘信
，绝无窥探你与折竹公子任何秘密心思。”
“道长是不是可信之人，心里明白，”商绒垂着眼睛，看着炉内烧红炭火，“其实也不怕，左右不过是眼前这条路，也不知能走多久，若走不过去，那，就不走。”
梦石何其聪慧，如何不懂她这句“不走”是什
意思。
他再将眼前这个姑娘打量番，明明她年纪还这样轻，可她眉眼似乎总被她无人知心事压得很重。
梦石将汤药倒入碗中，又对她道：“此刻风大，姑娘进屋吧。”
性，”梦石将这对少年少女无声神情举止看在眼里，他英气眉扬，摸着胡须笑道，“今日公子还没换药，簌簌姑娘，先将药煎，你替守会儿炉子，那炉子不好用，你千万别自己动手添柴，若是有事，你便让来。”
“好。”
商绒朝他点点头。
梦石十分熟练地将药煎上炉，将把蒲扇递给商绒，又嘱咐她坐得不要那近，当心火星子溅到她身上，这才去屋中替折竹上药。
院内安静得只剩水渠流动水声，以及商绒面前这炉火时而迸发噼啪声，没会儿，她抬起头望过去。
“
碗汤药送至折竹手边，他就在窗边坐着，手撑着下巴，看见她在院子里收拾笔墨生宣，还不忘将她用来做镇纸小石头也拿起来，他眼睛微弯。
商绒抱着堆东西进来，撞上他目光，她低头瞧眼自己拿在手上宣纸，她便股脑儿地将所有东西往桌上放，拿着那几张写满纸来到他面前：“你要看吗？是《太清集》。”
他并不说话，却伸手接过来，纤长睫毛垂下去，他在满窗明亮光线里，安静地打量纸上每道墨痕。
“你日最多能默多少？”他忽然问。
“三十页。”
她坐在这儿，缭绕热雾带着苦涩味道缭缭绕绕，她其实点儿也看不清那具沉在水里尸体。
人死，就是这样安静。
握着蒲扇手指再收紧，商绒不可抑制地去想同样死在水里淡霜。
“簌簌姑娘。”
梦石声音蓦地传来，商绒回过头对上他那副眉眼，扇子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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