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梦石摇头晃脑番,筷子轻敲碗壁,“胡林松便说出他之前与钱曦元同做生意,两人贿赂地方官以求方便,但记录所有往来账本却被钱曦元人握在手中,胡林松此前不说,是担心此事败露。”
但折竹昨夜寻到账本,解胡林松后顾之忧,所以他今日在堂上才敢说出实话。
毕竟帮人藏尸罪责,远没有贿赂*员来得重。
何况,他也信钱曦元要置他于死地。
“那账本呢?”
在南州那座山野院落内,她也是这样。
他屈起指节,轻敲她额头。
商绒下抬起眼睛,闷闷地解释:“知道你不疼,是在吹手。”
到客栈,梦石便先要盆水来让商绒净手,而他则替折竹重新清理臂上伤口。
三人再聚在桌吃饭,已是十分不易。
很疼,只是轻微刺痛,她抿起嘴唇,趁着他此时不能来握他手,她勉强扯开他衣襟,隔着被血浸透细布,将药粉草草地往上敷。
她靠得很近,折竹不由撇过脸,躲开她近在咫尺呼吸,而他呼吸起伏间,她缕发轻轻扫过他锁骨。
轻微痒意。
可他手指却无声地蜷缩收紧。
随即他目光垂落于那摊开包袱里零散物件,除糖丸伤药,以及面具盒子,便是些金玉首饰,衣袍裙衫。
商绒抬起头来问他。
“自然是交给岑老先生,”梦石面上浮出抹笑来,“他胡林松既做得这些事,又凭何帮其遮掩?”
时至如今,无论是谭介之还是胡林松都不知这位救他们梦石先生,实际便是让他们多断只手人。
“折竹公子这已经是第二次救,”梦石端起来碗热茶,“以茶代酒,在此谢过公子大恩。”
檐外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杂声不断。
“也是你自己抓得住机会。”
折竹敷衍地抬抬茶碗,抿口。
“那谭介之倒是心记着救他又替他接骨事,所以在牢中花钱照应,倒也没吃多少苦,就是那胡林松总是副苦大仇深犹犹豫豫样子,瞧着他定是知道些内情,”梦石跟饮酒似将碗茶喝个精光,“多亏公子你找人来牢中提醒,略施些小计,便使得谭胡二人深信当日在桃溪村竹林内摔下山径,是那钱曦元妄图杀人灭口。”
“你珍珠都送人?”
忽,商绒听见他声音。
她也没有抬头,只轻应声,道:“偷偷塞进明芳姑娘袖间暗袋里。”
田明芳要离开蜀青,应该会很需要那些珍珠做盘缠。
折竹才要说些什,却不防缕轻微,柔和风拂过他手臂,他脊背僵,垂下眼帘,看见她鼓起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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