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石推门进来时,折竹已下床,正好走到桌边来倒碗茶,他才抿口茶,薄薄眼皮微掀,瞥见梦石递来包热气腾腾糖果子,他便捻来颗吃。
“簌簌你也尝尝看。”
梦石对商绒笑着说道。
商绒应声,接来颗喂进嘴里,果然是又酥又脆,外头裹着糖粒也甜丝丝。
“这东西吃多也腻,你们就吃着玩儿,这便去找掌柜借后院煎药。”梦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人坐在块儿吃袋糖果子,说罢便要拿起旁药包出去。
商绒觉醒来,睁开眼便看见床头那盏燃尽蜡痕白昙灯,她趴在床沿,打过蜡地板光亮如新,昨夜铺在地上被褥已经不见。
忽然间,推门声响。
商绒看见霜白衣摆拂过门槛,少年转身合上门,再回过头来对上她目光,他神色淡淡,将饭菜放到桌上,道:“起来洗漱。”
商绒应声,起身在屏风后换身衣裳出来,却见少年已躺在床上闭起眼睛,她先是愣,随即轻手轻脚地去洗漱。
在桌前吃饭她也静悄悄,没让汤匙触碰碗壁发出点儿声响,昨夜醉酒,她这会儿也仍有些头晕,只喝几口粥,她抬起头看向床上安睡少年,逐渐明亮晨光勾勒他流畅漂亮下颚线。
梦石昨夜吃酒,今日早起身便觉头脑昏沉,他灌碗冷茶醒神,给自己换过伤药便去敲折竹门。
又是久敲不应,他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人。
他只好折返回去,到走廊尽头去敲商绒房门,果然,没会儿那白衣少年便睡眼惺忪地来开门。
“折竹公子,过来换药吧。”
梦石无奈笑,这两个孩子会儿个样,两间房还来回换着住。
有瞬,她想起昨夜与她那般接近波光灯影,浸她满袖水声滴滴答答,好像又在耳畔。
她记得自己半张脸枕在少年湿润微凉手掌。
“折竹公子,簌簌?去药铺买药时,也买些才炸好糖果子,你们要不要?”
门外忽然传来梦石声音。
榻上少年瞬睁眼。
折竹在梦石房中换过药后,便与他块儿下楼在堂内用早饭,大抵是昨夜睡得不够好,折竹神情恹恹,咬口包子,又慢吞吞地喝粥。
“簌簌昨夜醉,就让她多睡会儿,”梦石胃口却是从来都很好,他说着便阵风卷残云,最终包子只剩下个他便没好意思再拿,起身对少年道,“你伤还是要煎些药来喝,这便去配些药回来。”
折竹头也不抬,淡应声。
客栈门外雾气迷蒙,晨光还有些暗淡发灰,折竹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半晌搁下汤匙。
适逢店小二送上备好饭菜,折竹将银子扔给他,端饭菜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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