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难道还能怪王爷你?”
荣王妃也不掀帘,只隔着帘子去瞧那道在案前端坐如松侧影:“竟不知王爷在身边还有这样个眼线,当初明月在南州失踪,也不见你有多少反应,遣丰兰去跟着凌霄卫寻人,你也没叫这秋泓块儿跟着去。”
荣王妃凌厉目光轻扫秋泓,“怎昨晚你听明月要代她向你问安,便忍不住将你这藏在身边多年人给抛出来?”
荣王妃敏锐地察觉出其中异样。
秋泓昨夜私自拿她玉牌入宫,究竟为何?
“王爷,不若请王妃入宫?请她劝劝公主吧……”秋泓也实在担忧公主。
“你还不知王妃脾性?”
荣王轻轻摇头:“她本不是会轻言细语哄人,她若得知此事,只怕更会更觉她女儿软弱不知上进。”
“公主自戕兹事体大,若传出去,各方流言蜚语四起,终究不好。”
秋泓正欲说些什,却听门外侍卫唤声“王妃”,她便立即转身,那道身着耦合衫裙身影迈入门槛之际,她便双膝屈,跪下去。
荣王府书房内。
“奴婢已为公主止住血,但她如今气虚体弱,既不肯吃东西,又不肯用药,只怕……”
隔着道帘子,秋泓略有迟疑声音落在帘内那中年道人耳畔。
“她这是心病,”
案前满卷经文,他坐在书堆中,颓然自倚,青灰宽袖下,手指紧握又松懈,“薛家事出,便知她会受不……”
“如你所说,她这多年来头回问,也合该问问她。”
荣王闭起眼,心平气和地打坐。
“也是,”
荣王妃嘲讽似冷笑声,“你也只敢在身边安插个人替你瞧上几眼。”
荣王言不发,恍若未闻。
丰兰与几名女婢簇拥着荣王妃进门,荣王妃瞥见脊背直挺,面向她而跪秋泓,唇角扯,却没半点笑意:“哟,跪做什?要跪,便跪你真主子去。”
“王妃恕罪。”
秋泓垂首。
“神碧,”
荣王在帘内,“何苦怪她,她也只是奉命。”
薛淡霜比商绒年长三岁,自小便常常入宫陪伴商绒,她们二人算得是起长大挚友,既是挚友,薛淡霜又是因何要毒害她?
当初薛淡霜横死宫中,淳圣帝却并未迁怒于薛家其他人,反观此次,薛淡霜亲弟薛浓玉刺杀商绒不成,淳圣帝便大发雷霆,将薛家满门抄斩。
荣王心中早已有猜测。
薛淡霜未必真有心毒害商绒,却彻彻底底地背上毒害公主罪名,也许从那时起,商绒心中便已背上枷锁。
如今才回玉京,她又得知薛淡霜满门血亲再因谋杀她罪名而死个干净,那薛家每条人命都成凌迟她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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