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阳侯冷汗涔涔,缓缓起身。
“朕不过是怜惜知敏之才,想让你劝他早日回来,”淳圣帝面色平静许多,“何苦为桩亲事而意志消沉。”
“是,臣谨记。”
敬阳侯垂首低
敬阳侯捋须观,点点头,称赞道:“这笔法纯熟,行云流水,实在是不可多得。”
“是?”
淳圣帝眼底带笑,却道:“比之你儿知敏如何?朕听闻,他在山水上画工极好,诗文也不错,朕原还有意让他入朝。”
此话出,殿内方才还柔如春水气氛顷刻结冰。
敬阳侯脸颊肌肉微微抽动,他立即俯身跪下去:“陛下,犬子任性,皆因臣这个做父亲管教不严……”
“陛下,贺大人与小贺大人,还有敬阳侯已在殿外候着。”
宦官德宝进殿便察觉到气氛不对,但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躬身上前禀报。
“让他们进来。”
淳圣帝开口。
贺仲亭父子两人与敬阳侯进殿,便瞧见那位明月公主,敬阳侯神情滞,随即与贺仲亭父子道跪下:“臣,拜见陛下,拜见明月公主。”
晨先拒饮神清永益茶,又逃清醮才传她过来,但直至用罢晚膳,淳圣帝也并未向她问起此事。
晚膳才用罢,淳圣帝便如以往那般,领着商绒去赏他新得来幅山景图。
商绒沉默寡言,只有在淳圣帝询问她时,她方才会应上声,淳圣帝早已习惯她温吞静默性子,自己说得高兴。
“明月,可还因为薛家事,怪朕?”
可他忽然转话题。
商绒看着,那佝偻身形伏趴在帝王脚边敬阳侯,便是赵絮英父亲。
帝王心思向来阴情难测,谁也不知他此时究竟是怒是喜。
“赵卿这是做什?起来回话。”
淳圣帝看也没看他。
“是……”
商绒有些恍惚,听见声音也没抬头。
贺星锦听见淳圣帝唤他们起身,他站起来瞬间,不经意般瞥眼她。
那位小公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鬓边步摇晃也不晃。
“敬阳侯,贺卿,你们快来瞧瞧,这幅山景图如何?”淳圣帝将两位臣子招来身边。
“奇绝。”
商绒怔,她抬起头,迎上淳圣帝那双眼,那明明是双慈爱眼,却令她心中恐惧。
她抿紧嘴唇。
她说不出“不怪”二字,帝王温和眉目之下似乎总蕴藏分尖锐压迫,可她以沉默相抗,半晌,他徐徐叹:“明月,你年纪尚小,不知朕用心,更不知防患于未然,斩草要除根道理。”
商绒垂着眼帘,喉咙发紧。
淳圣帝在等她,等她承认他旨意,可殿中寂寂,好会儿,他也没等到她开口说话,他神情微沉,但见她郁郁寡欢眉眼,他苛责话语哽在喉间半晌,与她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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