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寸心已经是第二次听他唤她“娘子”,她有点脸红,还有点不太自在,躲开他目光,摸几下怀里小黑猫。
“有点困。”他忽然说。
戚寸心闻声,瞧见他眼睑下浅淡片青,想来与苏和哲血战这些天,他应该也没睡过什安稳觉。
房内烛火燃尽,窗外晨光渐盛,可戚寸心躺在床榻里侧,却始终没有丝毫睡意,她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在东陵那个夜晚,他忽然扼住她脖颈。
房内静悄悄,反衬得睡在她和他中间小黑猫呼噜声更清晰,她偏过头,望见身侧少年面容。
他垂着眼睫,轻声说道。
戚寸心随之低头看向那银珠手串,她忽然想起萧瑜对她说那些话,还有她看见那两只停在檐上银霜鸟。
“是你说,”他声音有点闷闷,“成亲,们就要永远在起,可是寸心,这世上许多人都是健忘,怕你也忘。”
“所以你是为警告?”
戚寸心终于找回自己声音。
身单薄雪白衣袍,除金冠,发髻也散下来,乌浓发丝尽数披在肩头。
灯影之下,他眉眼仍然漂亮得不像话,有瞬,戚寸心觉得他仿佛又成那个被自己偷偷养在东陵府尊府里柔弱美少年。
无论是这陌生府邸,还是这忽然加身锦衣华服,亦或是此刻正朝她走来这个已经和她成亲少年,这切都让戚寸心感到无所适从。
少年或是发现她骤然绷直脊背下意识动作,他眼眉未动,只拍下肩上小黑猫。
小猫迅速从他肩上跑下去,蹿进戚寸心怀里。
“缈缈。”
她忽然唤声。
少年闭着眼睛,呼吸清浅,但只是片刻,戚寸心还是听到他轻应声。
“以前也想过,”
戚寸心又望向头顶素色承尘,“想过你也
“不是警告,”
少年迎上她目光,认真地说,“是承诺。”
“它不会跑出来,也不会咬你。”
他拨弄下她手腕坠着那颗银铃铛,清脆声音随之响起,“娘子,这世道乱,只是怕有天找不到你。”
他又是这样,望向她双眼睛无辜又天真。
他言不发,撩衣袍在床沿坐下,随后便准确地攥住她戴银珠手串那只手,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却抬眼对上他目光,她顿下,抿起嘴唇,没动。
他手指挽起她宽袖,便见她腕骨上磨红片,破皮,还添道结痂血口子。
可见她之前应该是想许多办法想将它摘下来。
但他好像点儿也不意外,只是单手开绿玉瓶瓶塞,用竹片挖药膏慢条斯理地涂抹在她腕上。
“记得之前就跟你说过,这手串摘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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