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月童,只怕晋王越容易发现你,你打算怎做?”莫宴雪抱着剑靠坐在车座上,嘴里叼根草叶。
“大张旗鼓地回去,要光明正大地回月童城,入月童皇宫,”此时正值清晨,寒雾还未散尽,天光也是晦暗,她轮廓已更显消瘦,“缈缈还是太子,晋王也就不会在此时杀,他只会当是自投罗网。”
“行。”
莫宴雪点点头,“三百九十六妹你放心,们这些师哥师姐路都会暗中护着你。”
“谁要是敢动你根头发丝,你师姐保准将他头砍下来当球踢,们就守在九重楼,”荷蕊将个小小竹筒塞进她手里,“要是遇险,你把这烟花点。”
她紧紧地捏住那颗猫眼石,满眼都是江上那片突如其来初雪白,她蹲下去,抱住双臂。
可是,下雪。
他那讨厌雪。
舅舅也不在,他定很难过。
可她还是没能在他身边,也错过他生辰。
眶酸涩泛红,压着片水雾,很快便有泪珠颗颗砸下来,她满脑子都是离开月童前,在裴府与他下棋时情形。
她本能地不愿去相信,他怎能死呢?
他还有未竟夙愿,他大半生深陷朝堂,还未来得及得见丝曙光。
泪水模糊视线,戚寸心难以抑制地大哭。
“三百九十六妹,裴太傅是因晋王威逼而死,而晋王如今还未真将篡位事摆到明面上来,他还只打着担心延光帝病体,唯恐宫中生变才暂留月童旗号,太子他……若不回去,晋王便能拿住他话柄,说他违抗延光帝命其迎回九龙国柱旨意,又迟迟不归。”
“谢谢荷蕊师姐。”
戚寸心认真地说。
这刻,船舱内片寂静,在落雪夜,所有人都静静地盯着那个蹲在地上,满脸是泪姑娘,谁也没有说话。
本该是团圆除夕,他们这行人却还在江上漂泊,又行月,换陆路至梁西镇,已经快到月童。
“岑琦松他们已经过新络,在过半月他们就能到月童。”
萧瑜将收到消息说给戚寸心听,又见她越发清瘦模样,她顿下,又道,“寸心,今天就在梁西镇休息下吧。”
戚寸心摇头,“萧姨,知道离月童更近,就时半刻也等不。”
“他这回去,晋王若要求个名正言顺,便只能先让谢敏朝开口下旨废太子,才能置太子于死地。”
莫宴雪说着,将地上猫眼石捡起来,放到她掌中,“你放心,太子定是有自己考量,他不会有事。”
“知道。”
戚寸心恍恍惚惚,轻应声,那双眼睛看向船舱外片漆黑夜色,点滴白飘散在那样凛冽夜空里,犹如鹅毛般。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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