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詹泽多疑,他待自己母妃吴氏尚且说三分留七分,对于冬霜,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吐露心中所想。
故而冬霜是在金源那场刺杀之后,才真正得谢詹泽信任,此后金源送至谢缈手中消息,无例外,皆出自她手。
谢詹泽随着她手,看向她腹部,他嗓音干涩得厉害,“这孩子,是否也在你算计之中?”
“若没有这个孩子,如何能令你王妃与岳丈心生危机?”
冬霜声音是温柔,说出字句却残忍。
“何必呢?”
他面上血色尽失,轻轻嗤笑,“冬霜,他已经死,你在身边每日,就没有刻动摇吗?”
他如今看起来可怜极,可冬霜轻抚微微隆起腹部,耳畔浅发晃动,“世子就算是死,也是他手里把刀。”
她仍旧记得那日。
形销骨立世子宜澄躺在床榻上,眼角浸满泪意,他是那样绝望,最终只对她道:“冬霜,还是心有不甘。”
口气,白雾转瞬消散,“是愚笨,未曾识破你诡计,才让世子含恨而终。”
风声哭嚎,犹如鬼魅。
谢詹泽忽而苦笑,他摇头,“你可不愚笨。”
时至今日,他方知谢宜澄即便是死,也不忘算计他,那是早就已经铺垫好长线之计,故意让他看到这婢女冬霜,故意让她接近他。
谢宜澄死时,她不悲不哀,满心满眼,都只盼望着他实现诺言,将她带在身边。
她故意在晋王妃赵栖雁面前显露谢詹泽对自己偏爱,她次次有意无意地撕破谢詹泽在赵栖雁面前温柔伪装。
但这些远远不够。
爱女如命赵喜润若非得见她身怀谢詹泽骨肉,若非见自己女儿为情所困,骨瘦如柴,痛苦非常,他又怎会如谢缈所愿,临阵倒戈,烧九璋殿,逼得谢敏朝不得不从坐山观虎斗局外人,变作局中人。
毕竟刘松已投靠谢詹泽,
“可惜,什都晚。”
冬霜那时已如谢宜澄所打算那样,刻意接近谢詹泽,但谁也没料到星危郡王谢繁青逃出北魏皇宫消息出,谢詹泽便趁谢敏朝不在月童之际,对谢宜澄下死手。
谢宜澄计还未成,便彻底病不起,最终不治而亡。
可冬霜不愿他饮恨而终。
所以在谢缈带着戚寸心回到月童后不久,她便自甘投诚,做谢缈手中颗棋子。
即便谢詹泽生性多疑,从不向她展露他心中所谋,她也仍旧有那样耐心,步步地靠近他,仰望他,安静地在他身边做朵解语花。
这不是爱是什?
在金源遇刺时,当她舍身为他挡剑受伤,险些没命那个时候,谢詹泽以为,这应当就是她爱。
什爱啊……
原来都是她用自己为代价精心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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